温钦尧要教陈曦的第一课就是懂得拒绝。
第二天培训完, 温钦尧驱车和陈曦去市区买滑板。他的车不知道是恒裕从哪帮他弄到的, 一辆保时捷911, 这是陈曦第一次坐跑车。
温钦尧打着导航到了市里一家比较大的滑板店，带着陈曦进去挑选。
他先选好款式，陈曦去选择自己喜欢的纹样。
陈曦的滑板是自己开的钱, 但是她确实没想到他挑出来的滑板都是上千块的，这种小玩意她以为只需要几十上百块就行的。
当然, 温钦尧自己选的两块滑板更贵，看着也更精致些。
他给陈曦配了全套的护具, 因为学滑板就没有不摔倒的，能减少伤害就尽量减少。
陈曦请温钦尧在市里一家比较出名的饭店吃饭，这家店在瞿新然的攻略里标了个五角星, 推荐指数四星半，陈曦还挺好奇的。
而且这里靠海, 海鲜很便宜，蔬菜稍微贵些。
温钦尧也没有拒绝, 安然地享受陈曦的主动。
两人坐在包厢里点菜, 陈曦一边看菜单一边问他：“高焕，你有什么不吃的吗？”
她叫错名字了。
不过温钦尧也没有提醒她，这时候他不想她想起别的男人。
“没有。”
于是陈曦就按照推荐的菜谱点了五个菜一个汤。
几百块钱她还是给的起的。
温钦尧用开水给两人涮了涮碗筷，然后递给陈曦。
“其实这么做起不到消毒的效果, 只是给人一点心理安慰。”他笑。
陈曦第一次听说，不够潜意识觉得他说的都是对的，于是点头。
等菜还有一会儿, 温钦尧想继续跟陈曦聊天。
但是她的微信一条接一条地进。
温钦尧说几句她就要回一次信息，她自己也觉得抱歉。
温钦尧说：“不想聊的话，就告诉他们你正在吃饭。”
陈曦不太会拒绝人，觉得说这种话好冷硬，怕伤害到别人。
但是温钦尧继续说：“如果别人都不考虑你的感受，那么你也不用去考虑他们的感受，对吗？”
陈曦听着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她习惯性为别人着想，很少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偶尔这么做了，心里还很内疚。
但是温钦尧说得多对，如果别人在乎她，当然也会为她着想。
她于是给三人发消息说自己正在吃饭，果然，三人都说不打扰她，让她先吃饭。
手机终于安静下来了。
她并没有伤害到谁，他们都能理解她。
“我猜你工作的时候，如果有别人找你帮忙，你肯定先停下手里的活帮别人，是不是？”温钦尧仿佛能看透人心，从她的一点细节就能推断她在生活中的表现。
陈曦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温钦尧看自己猜对了，笑笑“好在你现在升职了，不然还得帮别人做多少事情。”
“如果你想生活变得更好，那么第一点，学会拒绝别人。”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别人找你帮忙之前没有考虑你的感受，那你也不用考虑别人的感受，或者说你应该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如果别人的请求让你生理或者心理不适，那就拒绝。你要知道这个社会上老好人比自私的人过得差得多。”
是的。
一个好人帮了别人九十九次忙，唯独一次没有帮的话就会被记恨。
一个坏人拒绝了别人九十九次，唯独一次帮了的话，别人就会感恩戴德。
少才有价值。
付出太多，别人习以为常，你不帮忙反而成了罪人。
在陈曦心里，没有爽快答应，那就是拒绝。
可是很多人都看不明白，或者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们并不会感激你，只会觉得你蠢。”温钦尧喝了一口店里泡的柠檬水。
寡淡，只余有一点柠檬皮的气息。
他说话一点都不委婉，只有刺痛陈曦，才能让她清醒一些。
陈曦看向他。
“好，我会努力。”
“嗯，对待家人也是一个道理，你不开心不喜欢就可以拒绝。”
“我觉得你适合当一个算命先生。”并不是说他真的能看到别人的过去和未来，而是他观察入微，推理能力过于强了。
“为什么？”
“你看人看得很准。”
“等你见过很多人之后，经历过很多事以后，你也会和我一样。”他说。
陈曦是有自知之明的，有些差距一辈子都追赶不上。
可是能变得好一点，再好一点，那是就足够了。
她从未说过自己的家庭，可是他也能看出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