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巧儿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家老太太。
钟老姨奶直着老腰,通身的意气风发,得意的头发都快站起来了。
不得不说,古话说的好人老精,鬼老灵,有的老太太活的糊涂,有的老太太沾了毛就是活猴
钟老姨奶和三房夫妻那番对话,确实很快传到了姚千枝面前,也确实被姚千蔓散播到了姚家所有人的耳朵里。
人家老太太已经抢着把恶人给做了,好的坏的全说尽,姚千枝自然不会连收尾都不会,寻了个功夫,她亲自找了姚天达和姜氏,问了他们四个问题。
其一,“天下还是晋国的天下,燕京势力复杂,哪怕是她都不敢说已然尽收,送明逸出门求学,万一他被谁灭口,或者抓了威胁,她们该如何应对”
其二,“明逸不能过这样日子,那他该过什么日子如今豫州军就驻在相江口,眼看要打仗了,她派人送他四处游学,天南地北的跑,姜氏这当娘的可放心”
其三,“让她如信重姐妹般信重弟弟明逸不过九岁,他能干什么会理帐会教书能出海能打仗这一回她打豫州军,把明逸带着,姚天达和姜氏肯不肯放人”
其四,“若说明逸什么都不会是没人教那她们姐妹几个谁上过国子监谁有过正经先生不都是摸爬滚打,无数个不眠夜里硬熬出来的吗姚千蔓没无银买饷急的大哭姚千叶没经不住事瘦如枯骨姚千朵没自身不硬被挤兑的站不住脚就连姚千蕊,都有被北地读书人从讲台轰下来的时候”
“那会儿,她们不都挺下来吗谁给她们报过不平谁帮过她们明逸长在二榜进士身边,有当朝举人教育,一屋子长辈围着他转,他还想要什么”
“他学不出来赖谁”
几句问题迎头砸下来,把姚天达和姜氏达说的哑口无言。
甚至,连姚家人都开始反思,他们是不是被孙女女儿姐妹们护着,这一路走来太顺了。早早就忘了,他们家这帮人其实并不如何出众。
姚敬荣流放前,不过区区五品小官,家中子弟最出息的姚天达,就是个举人而已,余者更是连秀才都没考上,才学说真的挺一般,根本不算出色。如今,他们高官得坐,俊马得骑,哪怕不像千蔓她们那么出息,但谁都没缺了个官身
熬不起来,出不得头,是姚千枝压着他们,还是他们本身就不行啊
私下对比对比,他们那能耐好像真就是普通,不过跟同燎们差不多,没强到哪去啊
怪不得千枝不用他们
颇多后悔,姚家人一时间,纷纷开始自省起来。
到让姚千枝和姚千蔓有些惊喜,说真的,到了如今这地步,自家兄弟们要有能站起来的,她们真不介意提拔只要不分兵权,朝廷里那些动辄之呼者也的大臣,姚千枝乐得让堂兄弟们应付。
除了兵部外,五部衙门,但凡有能耐,他们尽可挑。
但,可惜的是
在她没有刻意扶持,没有暗示照顾的情况下,姚家男人,确实没谁出众到能让她看见。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仗马打天下的时节,姚千枝精力有限,她能做的就是给出一个舞台,有能耐的,自然就爬出来的,没本事的,她连句抱歉都不想说。
就像都是开国功臣,一块从大刀寨出来的,苦刺和王花儿就受她重用、领军权、坐高位。而王大田和王狗子,只能窝在旺城里,做个小小的百总这不是打压不打压的问题,而是眼界格局摆在那儿,由不得旁人说什么。
小宴里一场风波,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过去了,除了钟老姨奶一战成名之外,余者,连点波浪都没掀起起。
哦,不对,准确些来说,这件事引起了姚家男人的自省之心,还是有点用的
只不过,咸鱼的日子过长的,就会觉得特别美好,且,姚家男人本来就没什么太大野心,咬牙发愤了几天,发现唉,悬梁刺骨什么的,真的好痛苦啊,左右他们没想过青史留名,权倾朝野,有份活儿干,好吃好喝的不就行了吗
还想要什么
姚家男人们想的挺开,姜氏被钟老姨奶喷了一通,又被自家姑娘灵魂四问,算是消停了下来,姚家一众算是挺和谐的把大年给过完了。
过了三十是初一,歇了两天,借着初三的喜庆劲儿,姚千枝将燕京姚家军高层全都叫到摄政王府来,正式宣布,她准备出兵相江口了。
打他娘的
豫州那边搅和的太成功了,年过完了,豫亲王不但没从唐、孟两家的乱局里挣出身子来,反而被彻底拽了进去,唐家咬死了楚敏和唐睨逼宫失败,是孟家和楚曲裳搞的鬼,闹的风声水起,关键,胡逆和招娣这两孩子还挺损,看准这个机会,就拐弯抹角往外透风儿,关键还是用姚家军的身份
水彻底被搅混,豫亲王已经开始有点相信唐家的话了。
毕竟,他膝下就剩下孟侧妃的两个儿子,左膀右臂已经失了衡,算是彻底交恶,他若敢轻易离开,都不用姚家军如何出手,唐、孟两家就能把对方咬死,三州眼见能乱了
“我估摸着,不纳个唐家女,给人家点希望,豫亲王是拖不出身来的,我没那闲功夫等他生孩子,干脆就上吧。”姚千枝如是说。
其余,自然不会反对,俱都点头应声。
自各散去,他们纷纷行动起来。
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攻打豫亲王一系不是等闲三、两日就能解决的问题,那是足足三州的地盘儿,姚千蔓粮草辎重,率先出发随后,大年十五,一个没风没雪,红日当空的清晨,姚千枝率领三万人马,从燕京启程。
来到效外上了大船,行了十几日的水路,她们顺顺利利来到了相江口。
一条大江隔两岸,多有高崖险峰,奇林密景,江宽百余米,水流湍急,峡口汹涌。晋人寻一处水流略和缓的地方修了码头,时人称之相江口。
江口两岸,左临宛州永定城驻守着豫州水师。右接燕京昌罗县苦刺领着两万姚家军,暂居此处。
两家大兵隔岸相望,都已经僵持了三、四个月的功夫,苦刺早早盼来了南寅,铁船都老虎峡口停好了,就等着找机会偷袭,而豫州军大将唐颂那是眼巴巴苦等主帅,怎么催怎么不来,急的两眼直冒火。
豫州水师啊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就算不打仗,但,平日里吃的喝的用的哪样都少不了,且得宛州供着呢
唐颂急的满嘴大泡,偏偏还不能指责什么,谁让他家跟孟家闹的正欢,是豫亲王拖不开身的罪魁祸首呢
豫州水师苦熬着,在相江口吹了一冬的冷风,跟他们对比,苦刺的小日子就过的就潇洒多了,她们姚家军有银子,腰包鼓着呢,前不缺银草,后不缺煤炭,昌罗县军营里,小火炕一盘,这一冬天把姚家军养的啊,膘肥体壮的。
这一日军营里,苦刺正坐火炕里嚼炒黄豆呢,外间突然有侍卫高声禀,“总兵大人,摄政王到了”
“哦”苦刺一惊,随而大喜,匆匆起身,连鞋都没及上提,她快步迎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钟老姨奶掐着腰大梅,你要啥自行车
姜氏目瞪口呆我没要自行车啊
钟老姨奶撇着嘴那你要手表啦
姜氏委屈巴巴我没要手表
钟老姨奶斜着眼在闹,你最后只能得到一副担架
姜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