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海也很怕女儿会挨老婆和大儿子的打, 赶紧转移老婆和大儿子的注意力,说:“我们家就算离村子有好几里路远, 也不可能不和村子里的人打交道。一共就搬来这几只麻袋, 我们就不能拿出更多的东西使用。所以即使小妹有囤粮食,我们家里的钱箱子还在你们妈妈手里,粮食也还是要买,钱也不能乱花。”
这一点包括李惜文自己都同意。
接下来李大海就和曹月英商量能拿多少钱出来置办日用品和买粮食。
李振华认为还是有必要去村子里挑水, 顺便还要买一点酱油和盐, 他就叫李惜文把灶具和太阳能挂灯都收起来,跟他一起去梨树村。
李惜文从空间里拿出来两个罐头瓶子揣在挎包里, 把大哥叫她收起来的东西都收起来,拿出来一包火柴和两包蜡烛,和大哥一起出门。
“太远了。天天这样挑水根本不行!”李惜文说, “而且以后还要种菜, 还要参加农业劳动,必须在家附近打井。”
“这地方也不晓得能不能打井, 先去村里看看。”李振华看看这个路, 叹气,“要是把家里的自行车带来就好了。”
“我有自行车!”李惜文开心完了就考虑到现实问题了, “这个路车胎容易破, 适合现在的环境的可能是手推车了。”
“那个东西我根本推不好,可以换成板车的吧。”李振华再考虑了一下又觉得不现实,“板车估计不好买。”
连自行车都不好拿出来用,别说汽车了。李惜文决定还是忍住, 在家里还需要挑水的日子暂时还是不要和大哥说她有汽车的事情。
梨树村有两口井,村东头和村南头各一口。这个时间挑水的人不少。李振华在村东头井边排队的时候李惜文就去村口的代销店买东西。
一般来说代销店里卖的东西可以衡量这个村庄的富裕程度。
梨树村的代销店如果算是富的人家,那这个村子估计就穷的够呛了。代销店连个单独的屋子都没有,就是有炕的大房间靠边摆了一个货架,再有两个坛子一个小缸。缸里是盐,坛子里分别是醋和酱油。货架上也就是一盒的针和几盒线,几盒火柴,几个本子两根铅笔、然后是一些积满灰的陶碗瓦罐。别的东西都没有!
开店的这家人不管大人孩子衣服上都是大补丁叠小补丁,大人稍微干净一点,六七个小孩从大到小都一样,那个破烂棉袄已经看不出来本来面目,两个袖子和胸口那一块又黑又亮,污脏都结成了硬壳,耳朵后面黑的都淌油了,有两个小孩长头发里有白点点,疑似是虱子。
好在这里的方言不难懂,李惜文学着他们的口音说话,称了一斤盐一毛三,打了一斤醋八分,再买了一盒火柴两分钱。然而她拿出来的两块钱人家找不开,换成五毛钱,人家找给她的两毛七还是一分两分和五分的小钞票。
李惜文其实是有点想买瓦罐什么的,但是看看卖货给她的那个小姑娘油光发亮的袖子,觉得还是进城再说吧。
她买完东西出来,李振华也只往前挪了几步。不过村子里的人还是很外向的,有几个小伙子凑过来找他说话,问他是从哪里来的。李振华说是平京。
就有个戴旧军帽的人说:“四十多里路外的和顺农场也下放来许多平京来的干部家庭。”
四十多里路已经很近了,李振华问他:“去和顺农场怎么走”
“从大路走,要先到县里,从车站那头走,要走七八十里路。从小路走就近了,就是从你们家那边直直的插过去,顶多四十五里路!”旧军帽很热心的给李振华指方向。
李惜文走过去,安静的站在大哥身边。旧军帽已经和李振华搭上了话,就问他:“这是你家里的”
“是我妹妹。”李振华对他笑笑,挑起水桶往前挪了几步。李惜文站到井台边,几乎所有的小伙子都在看她,她都不好对谁笑的,只好装羞涩低下头看脚尖,顺便用精神力去探水井。
水井有十几米深,水深大约有三四米的样子。不过水质不错。村子的地势比她家那边还要高一些。远处高山连绵,李惜文把书上看见过的地下水的口诀背一背,确定这个地形就是“大山低嘴下,打井挖泉水量大”,她家院子里肯定能挖出水井。
李惜文站在这儿,小伙子们就往这边挤,原来挨着李振华近一些的那几位现在反而离他远一点了。李振华对大家笑笑,也不和谁聊天了。再等了几个人轮到李振华打水,李惜文也过去帮忙,兄妹俩一起动手把水桶洗干净,赶紧的挑着水往回走。
虽然是冬天,但是这个地方到了五点多天也没有黑,李振华走的很快,他们到家也才六点多。
“村子里怎么样”李大海问儿女们。
“又穷又脏。”李惜文摇头,把她买的三样商品找了个地方供起来,另外拿水出来涮锅,洗锅铲和盆子碗,“开代销店的那家人脏的,我觉得这个盐和醋,都没有办法吃。而且小店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卖,买东西还是需要进城的。”</p>
李振华也说:“村子里的单身汉有点多。感觉不太好。不过有个好消息,有个社员告诉我说和顺农场就在荒滩那头,直线过去只要四十多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