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回话的时候也不敢抬头,甚至直起身。
周七叔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看向周管家。
周管家垂头,“清山的长生灯还亮着。”
说明人并没有死。
“罢了,”周七叔摆了摆手,“既然没死,总会回来的,要是回不来,我也不需要这么不中用的人”
跪在地上的人浑身一颤,却什么话也不敢说,跟着周管家出了院子。
直到到了前院后,那人才抹着脑门上的汗水对周管家道,“周管家,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周七叔一直在用阴池的阴力,时日长了,阴池会越来越浅。
周管家看了他一眼,将手抱在胸前,悠然道,“七叔没说话,你们就歇着。”
那人一愣,“要是七叔怪罪下来”
周管家抿了抿唇,“怪罪他怪罪的还少你莫不是忘记你那七岁的娃儿是怎么死的”
说完便扔下那人离开了。
那汉子哽咽了几声,最后也垂着头离开了。
“师傅,这是赵导师给的谢礼。”
回到家后,赵大飞从房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文泽才。
文泽才接过去看了看,最后又还给了赵大飞,“这事儿你虽然没办好,但是也救了他一命,钱是你的了。”
赵大飞咽了咽口水,这红包可不薄。
文泽才打住还想说什么的赵大飞,“还有一个月你媳妇就要生了。”
到时候什么都得准备,好在田秀芬在家里养了七八只鸡,好给陈云红坐月子,这就能省一笔钱,但是其它的也费钱。
赵大飞眼睛一红,“师傅,我以后会好好学的,不会像赵导师那件事一样了。”
文泽才点头。
阿南和晓晓好几天都没见文泽才了,此时恨不得挂在他身上。
文泽才一个抱了一会儿,直到吃过饭,才有机会和田秀芬单独说说话。
田秀芬左手一把尺子,右手一支铅笔,正在纸上画图,文泽才凑过去一看,是秋冬的衣服,“想做设计师”
“设计师”
田秀芬停下手,抬眼看着文泽才,“设计衣服吗”
“对,”文泽才将她画好的图抽了一张出来,虽然很多地方的细节没有处理好,但是已经有雏影了,不过只要有这方面的天分就好。
“你觉得这些做出来好看吗”
“好看,不过你这些图只有你和熟悉你画法的云红才能明白,要是给其他人,就不行了。”
“那也挺好的,反正铺子上也没有外人。”田秀芬打了个哈欠道。
文泽才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笑问道,“想去学吗”
田秀芬捏住那些纸,看着文泽才,老实道,“想。”
“那就行,等我的消息。”
文泽才捏了捏她的脸蛋。
“你对周清山那小子做了什么”
袁卫国夫妇比他们晚回来几天,在章全他们那里得知了河陆坡的事情后,他赶忙去周家附近蹲了几天,听了不少周家子弟的议论后,便回来找文泽才。
这天周末,铺子里也没客人,文泽才便闲着,他闻言指了指袁卫国的脸,“给他下了个易容术,鸡皮的。”
袁卫国想起文泽才之前顶着的那张丑脸,打了个冷颤,“难道周家人说他没有回来,火车站过不了,他只能坐长途车,这么绕下去,没有十天是回不来的。”
文泽才点头,“我不会让他回来。”
袁卫国双眼一亮,“那小子坏得很,害了不少姑娘,你准备做了他”
文泽才看了他一眼,莫名想起仓丰,那人兴奋的时候和也袁卫国的表情一样,说不定还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现在是文明社会,谁会动不动就杀人我只是让他慢慢地忘记一些事。”
连回家的路都忘了,还怎么回来。
满脸胡茬长得奇丑的周清山刚被司机骂下了车。
“都到站了还磨磨唧唧的同志,你长点心吧我这是车,不是旅馆”
说完,那司机便气冲冲地开走了。
周清山伸出抓了抓有些痒的屁股,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有些缓不过神,“这是哪儿我来这里做什么”
想了半天,最后被肚子的叫声吸引了注意力,跑去买了两个馒头
丝毫不知道某人快混成乞丐的文泽才正盯着对面的客人,“算姻缘”
客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面容清秀,声音轻柔,看模样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可从面相上看却是个性子暴虐的。
汤思慧点头,她将怀里最后三个月的孩子往文泽才面前一凑,“算吧。”
赵大飞与秦勇对视一眼,这女人怕不是有毛病
文泽才伸出手将那娃子抱好,“姻缘尚不能算,她年龄太小,姻宫尚未长开,不过她眉内有红痣,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鼻尖挺而宽,是个有财运的。”
秦勇和自己的媳妇正在造小人,听见文泽才这话也好奇地凑过去看那小娃子,说实话,这个孩子长得并不好看,鼻子大大的,脸宽宽的,说是男娃子都有人信。
汤思慧听了文泽才这席话后双眼一亮,“真的吗”
文泽才笑道,“你既然踏进了我们的店门,就是我们的客人,我们自然不会说假话骗你。”
汤思慧小心翼翼地将人接过去,眼中的喜爱比刚进门的时候多了几分,“大师这话我也信两分的,我生了她后,原本以为丢了的工作又回来了,确实是个有财运的。”
这话让文泽才都忍不住想翻白眼了,有财运的是孩子,和她有没有工作是两回事。
“我还有四个丫头,下午就带回来请大师一起算”
说完,便抱着孩子离开了。
赵大飞看得咋舌,“还有四个丫头,加上她怀里这个,一共五个丫头,这活生生的五朵金花啊”
秦勇坐在文泽才的右手边,“我感觉这客人说话有些怪怪的,是不是这里有点问题”
说着,他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文泽才看了眼还有些影子的汤死慧,“这叫产后抑郁证,接连生了这么多的孩子,身体也没调理好,女儿多了,婆家嫌弃,丈夫漠视,她本身就不是温柔似水的性子。”
为了丈夫的喜爱,她把自己逼成了另外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