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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周易一言不发的将手机扔男人枕边。

王于漾侧身躺在床上, 接通开了免提, “林少,大半夜有事?”

电话那头传来略沉的呼吸声, 一声接一声的,有一点浑浊,不太顺畅。

王于漾轻挑眉毛,这是喝酒了,而且喝的还不少。

“林少?”

林少南如梦初醒般急促的喘口气,之后似是做了几个深呼吸, 竭力压制着什么,隐藏着什么, 嗓音给人一种发颤的错觉, 音量低的如同呢喃。

“王先生, 不好意思, 这么晚把你吵醒,是我打错了。”

王于漾说, “这样啊。”

立在床边的周易无声冷笑, 打错了?放屁。

王于漾眼神示意他上床, 别在边上居高临下的杵着,挡光。

周易上了床,动静还有意无意的弄的很大。

王于漾无奈又纵容的摇摇头, 真是个幼稚的孩子。

电话里接近死寂。

王于漾正要说挂了, 就听到很轻的声音响起, “我记得王先生还欠我一顿饭。”

“王先生忘记了吗?”林少南笑了声。

王于漾屈指在床被上敲点着, “怎么会,只是最近都有事。”

“那……”

林少南只说了一个字,就发出痛苦的呕吐声,接着是水杯掉在地上碎裂的响动。

“啪”

电话挂了。

这通电话来的毫无预兆,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却在这个夜晚刮起一股难测的风。

王于漾身体滑进被窝里,“他是个很懂节制的人,对什么都只是浅尝辄止,酒也一样,没喝吐过。”

周易沉默着听,心说我的自制力一向很好,以前从没出过错,在你面前还不是跟个精神病患者一样,经常控制不住自己。

王于漾只说完那一局就闭上了眼睛,没再多说什么,惨白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心思。

周易把他抱进怀里,等他睡着了就把林少南的电话发给小白,让查查人在哪里。

不知过了多久,熊白发来信息。

l城。

何长进生前在父母面前透露过城,不会只是随便一提,孙成舟目前就在那里,警方也秘密前往,林少南没去吗?

还是说,有别的东西对他而言,胜过实验基地,他另有目的。

周易咬根烟,靠在床头吞云吐雾,摩挲着男人肩头的手掌不自觉收紧。

王于漾被勒了一晚上,醒来浑身酸痛,疲软无力。

洗漱的时候,周易凑过来给他梳头发,动作早已不再生疏笨拙,他懒散的透过镜子看了眼,倒不会生出时间就此停止的童话想法,但也倍感舒适。

周易忽然开口,“我们像老夫老妻。”

王于漾笑起来,“是啊。”

他挤着牙膏,“好了,小易,别顾着脸红,叔叔的头发散下来了。”

周易回过神来,轻柔的给他扎好马尾。

“黑色皮筋还是当初我在工地上给你找的。”

“嗯,”王于漾刷着牙,声音模糊,“小易给叔叔买新的,这个就放起来。”

周易没反应过来,“放起来干嘛?”

王于漾笑,“纪念啊。”

周易一怔。

王于漾的后颈一疼,他差点咬到舌头,“小易,你怎么总是没轻没重?”

周易从后面抱住他,吮了吮那处渗血的伤口,微哑的嗓音里含着几分委屈,“我要是没轻没重,早就把你办了。”

王于漾说,“你那不叫没轻没重,叫找死。”

周易,“……”

王于漾吐掉一嘴牙膏沫,瞧出青年的心不在焉,“怎么了?”

周易问了个奇怪的问题,“有个人对你有占有欲,你喜欢对方表现的明显一点,还是全都藏起来?”

王于漾抬头,“嗯?”

周易偏开视线。

王于漾挑挑唇,“看是谁吧,是你,哪个都喜欢,不是你,哪个都不喜欢。”

周易愣了愣,低咳道,“我去给你盛稀饭。”

话音没落下,人就已经走了,耳根连同脖子红成一片。

王于漾好笑的摇了摇头。

上午清空卧室。

重的大的都让周易负责,他一个满身伤的患者,力气依旧大到王于漾没办法比较。

王于漾蹲在书架前,从最底下那层开始,把书籍一本本整理了放进纸箱里。

两人都在忙活着,阵势比过年前的大扫除还要大。

王于漾将一本医学类的原版英文书籍拿下来,随意的翻了翻。

这段时间他来来回回查看过很多次,一无所获。

“阿嚏—— ”

王于漾揉揉鼻子,对看过来的青年说,“不是感冒,是被灰尘呛的。”

周易松口气,“你出去,剩下的我来整理。”

“不用,”王于漾找到口罩戴上,“这样就行了。”

下一刻又把口罩拿下来,“还是不能戴,否则嗅觉就会受到影响,有异味不能准确发现。”

周易说,“这屋子我们天天住,能有什么异味?死老鼠?”

王于漾惊讶的从相册上抬头,“居民区还会有老鼠?”

周易刚要回答,王于漾就摆手阻止,声音从口罩里传出来,给人一种孩子气的郁闷,“别说了,小易,叔叔不想知道。”

“……”

周易抿嘴憋着笑把书桌搬出去,中途不小心的碰到书架,王于漾头顶飘下来一物,他见是红鲤鱼的小书签,正想伸手去捡,就被踩到了鞋底。

“小易,你踩到书签了。”

周易抬起脚,“把这玩意扔了吧,留着也没用。”

王于漾够到小书签,“这可是苏沫给的。”

周易绷着脸,“所以才让你扔了。”

“小易吃醋……”

王于漾顿了下,凑近去看书签,两三个瞬息后把摊在腿上的书籍合上,指着书封一处,“你看这里。”

周易将书桌放一边,蹲下来顺着男人指的位置看。

浅蓝色书封的左上角有一串细长的字符,颜色淡金。

王于漾又让他看书签最底下,“是不是一样?

周易扫了扫,也是字符,他逐一对比几遍,“是。”

王于漾揉眉心,之前他把玩这张小书签,关注点都在红鲤鱼上面,忽略了背景。

“就算没忽略,你也只会以为是书签设计,不会发现什么,”周易看出男人的心思,屈指点两下书封,“这次是你刚好拿到这本书,又刚好在看书签,才会注意到一样的字符。”

王于漾往下拉口罩的动作一停,“也是……”

“那你说苏沫是什么目的?”

周易沉吟半响,低声道,“试探。”

王于漾回想在甜点店第一次见苏沫时的情形,那会儿他浅浅的笑了下,有一瞬间自己就觉得在哪里见过那样的笑容。

事实证明真的是老熟人。

王于漾后仰一些,背靠书架,“苏沫想试探什么?看看现在的王于漾是不是真的把研究相关的东西全忘了?”

如果没忘,还有记忆,就一定会发现书签上的字符,露出相对的异样情绪。

苏沫想要的结果显然是另一种,事情走向也符合他的意愿。

现在的王于漾对于研究是一片空白。

要不是刚才无意间的发现,他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串字符。

“应该不止是研究相关的东西。”周易不徐不疾道,“还有过去的几十年。”

他沉默一阵,“苏沫都希望现在的王于漾全忘了。”

王于漾垂眼看手里的书跟书签,视线又转回书上,“也就是说,这本书对原主,对苏沫都很重要,有特殊意义?”

周易“嗯”了声。

王于漾把书签放进书里,弹一下书封,“苏沫也是那起人体实验的研究员?”

周易说,“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可能。”

王于漾挠挠眉毛,“他这么试探,岂不是有暴露的风险,概率再低,也不是零。”

周易来一句,“下次对峙的时候,你问问他。”

“……”

人是矛盾体,多的是前后不一的事。

王于漾跟周易继续清理卧室,快到中午的时候,东西都一件件经过检查被搬了出去,整个卧室就剩下四面墙。

监控检测仪器安静的挂在墙上,一直没有想过。

周易把米下锅,洗了个苹果给男人,他回卧室,一寸寸的探查地板跟墙壁,这敲敲那摸摸。

王于漾倚着门吃苹果,吃一大半的时候,目的忽地一凝,“小易,别查了。”

周易没回头,“饿了?”

王于漾无奈的说,“伤口裂了,自己没感觉?”

周易丝毫不在意,“没事,查完再说。”

王于漾看他后腰那里的衣服染了一块血迹,眼皮跳了跳,“叔叔的话都不听了?”

周易回头看他,手还在之前床摆放的那块地板中间摸索着,敲击着,眉头猛地一皱,“起子。”

王于漾转身去客厅找了工具箱拎给他。

周易拿出一把小头的起子,对准两块木板的缝隙,手上一用力,挨着他脚边的那块木板就被撬开了。

王于漾屏住了呼吸。

周易从隔出来的小空间里扯拽出一个文件袋,从里面倒出一张老照片,还有一份文件。

照片泛黄,覆盖着岁月留下的沉重痕迹。

自拍的角度,两个少年站在一片油菜花地里,勾着肩膀搭着背,一个脑袋歪像另一个。

两张青涩的脸上写满灿烂单纯。

左边的少年眉目清秀干净,眼神明亮而鲜活,眉心有颗朱砂痣,是原主,在他身旁的是苏沫,跟前段时间遇见的那张脸变化不大。

只是苏沫脸上不是浅浅的笑,是开怀大笑。

王于漾说,“两个人一起长大的?”

周易坐到地上,“看样子是。”

王于漾把照片翻过来,背面的一行蓝色字迹落入眼帘。

——人生若只如初见。

王于漾看完最后一个字,眼泪就下来了。

上次是何长进的死,这次是一句话,七个字。

都来自原主的情感残留。

何长进的死,这幅身体里的心脏会闷痛,而对于苏沫,这幅身体里的心脏是痛到无法呼吸。

王于漾试着去品味,苦涩不堪,他觉得那是失望。

周易下意识伸手给男人擦眼泪,被躲开了,耳边是揶揄的笑声,“你手上都是灰,叔叔不想变花猫。”

他的面部一抽,用手背给男人抹了抹脸。

王于漾心口还是疼,他叹息,“小易,你抱抱叔叔。”

话音刚落,一双结实的手臂就把他抱住,他被带进温暖的怀抱里。

熟悉的气息让王于漾感到放松,他趴在青年肩头缓了会,“照目前来看,原主跟苏沫是年少时感情很好,后来成为同行,在研究的路上产生分歧,道不同不相为谋,变成陌路。”

王于漾根据现有的线索推断,“最后苏沫为了实验成果,算计了原主?”

周易没出声。

沉默等于默认了这一点。

王于漾示意他看地上的文件,“这什么?”

周易看看,“好像是课题报告。”

王于漾拿起来翻看,一共十来页纸,手写的,字迹跟照片后的一样,端正漂亮。

报告里面除了一些学术性的名词,就是公式代号,显得高端又严谨,外行看不懂。

王于漾若有所思,小邱说的从原主房间窗户那里闪过的人影,很有可能就是苏沫,来找这份报告。

周易见男人不说话,也不动,心头顿时一紧,“难受?”

王于漾摇头,“小易,你说这又是照片,又是报告的,叔叔怎么除了流几滴眼泪,就没想起来什么?”

周易担心他身体出状况,“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

王于漾感慨,也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原主的记忆就跟被清洗掉了一样,剩的那一丁点情感残留还具备极强的针对性。

“报告你收好。”

王于漾起身,脚轻踢青年,“先出去,叔叔给你重新包扎一下伤口。”

周易撑着地面站起来,“之前你说你一直感觉有什么东西是你要找到,却还没找到的,就是这两样?”

“昂。”

王于漾往外面走,“这算是原主给的仅有的意识性的暗示了。”

背后响起一声闷哼,王于漾转身,“现在知道疼了?”

周易紧抿薄唇看他。

这模样在王于漾眼里,就是撒娇了,他逗大狗似的伸过去一只手。

周易两手握住他的手臂往怀里一抱,大半个身子都靠了上去,突然虚弱的要命。

王于漾走的吃力,“小易,差不多行了啊。”

周易耍赖的当做没听见。

王于漾给青年换好药,拨了存在手机里的苏沫的号码,提示是空号,他把手机丢沙发里,无意间瞥动的视线在阳台定格,“小易,牛奶不会是原主吧?”

周易被他的脑回路给弄的无语。

王于漾自顾自的说,“以苏沫跟他的交情,不会让他彻底消失,肯定会做出点文章。”

说着就喊了声,“牛奶。”

小狗立即摇着尾巴跑向他,爪子扒拉着沙发要上去。

王于漾腿一伸,小狗就嗖地窜上来,抱着他的腿一路爬到他怀里,自觉找个姿势窝成毛茸茸一白团。

周易盯着小狗,淡声道,“如果小狗是原主,为什么不给我们一些暗示?爪子敲键盘,或者用嘴叼点什么?”

王于漾沉吟,“也许是记忆被抹掉了?”

周易指出这里面的问题,“身体没了,记忆也没了,那又怎么还是原主?”

王于漾哑然片刻,“dna?”

这回换周易没话说了。

“搞研究的,思维方式跟我们不同。”

王于漾闻着厨房里飘出来的饭香,“先不说了,吃了饭再讨论。”

周易洗了手回来,给他剥了一个橙子才去做饭。

下午熊白过来接小狗,走路都飘着,一副身体被掏空的凄惨样子。

王于漾说,“你自己回来的?”

“不是,”熊白咕噜喝一大口果汁,“那家伙在楼下呢,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我就没让他上来。”

王于漾调侃,“你当是回娘家见老丈人?”

熊白被果汁呛到了,他咳嗽几声,嘟囔了句,“我还真是这感觉。”

下一秒就笑嘻嘻的问,“叔叔,那你跟我老大谁是丈人?”

王于漾把这个问题抛给阳台收衣服的孩子,“小易,你说呢?”

周易应道,“你是。”

王于漾还没说话,熊白就笑喷了,乐的不行,“老大那你就是丈母娘?”

周易说,“我是老丈人的男人。”

王于漾,“……”

熊白,“……”

我的妈,老大多纯情一人啊,竟然已经有了这么深的套路,简直难以相信。

熊白打包好了小狗的所有生活用品,花半小时时间吐槽他的同居对象,贺旭贺崽子。

本来说好的,他搬过去就把那份名单给他,真住一块了又特么变卦,说看他接下来的表现。

大清早就被拉起来连口技,还穿小围裙在工作室忙了一上午,妈蛋的,魔鬼本鬼!

熊白吐槽的唾沫星子横飞,手机响了两下他就挂掉。

接着手机又响,嗡嗡嗡的,催命符一样。

熊白接通就是一嗓子,“就下去了!”

他气鼓鼓的挂了电话,脸一转,笑着对小狗眨眨眼睛,“牛奶,我们走吧。”

小狗往沙发底下钻。

熊白一脸被打击到的表情,怀疑人生的瞪大眼睛,“什么情况?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老大?叔叔?我儿子不要我了!”

“昨晚我过来的时候它还让我亲呢!”他不能接受的呜呜。

王于漾跟周易相对无言,昨晚你也没说要带它走。

熊白闹,小狗叫,吵得很,王于漾太阳穴发疼,他摸了摸小狗的脑袋,“牛奶,你跟小白走吧,我们暂时顾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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