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维亚对此没有意见,她只是听到教廷这个词时生理性地产生反感。教廷其实是整个国家的支柱,牧师、药剂师一流的人才都由教廷培养产出,但凡手中有点权力的司铎,就没有不会一点光明术法的。而每一代的圣子圣女,都是天赋最佳的少男少女,利用整个教廷的资源冲击大法师境界,再反过来庇护教廷。
剑士虽然不与教廷一脉相承,但出名的剑士都与教廷有着或明或暗的联系。只不过剑士不被王室直接命令,只能通过奉养与奖赏调遣,教廷却是王室手中的一柄利刃。
这把利刃曾经使无数种族饱受残害,乃至于灭族,亦在龙族身上划下不可磨灭的伤痕。
奥利维亚自认不是什么善良正义的人,她也不觉得自己是在为无辜之人抗争,就像她至今也没有确定要不要为自己的族群做些什么。她愿意坦白地说,她的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她自己,她所做的一切,只基于她自己的立场。而现在,她一想到教廷这把利刃在沾染这么多鲜血后还能如此高高在上,荣耀加身,她就很不高兴。
奥利维亚怀着这种心情,终于等到了教廷的人马。
在许多人连饭都吃不上的日子里,教廷的车马依旧是那样奢华。马是堪作战马的体格,生的亦俊朗健壮,打造车架的木头结实光润,连漆蜡都打得油光发亮。车架和辔头上都刻着法阵符文,阳光下流光溢彩。
车中坐的是教廷迎回不久的圣女,车前车后都是负责服侍保护的修道士。
这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了,路的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奥利维亚对看热闹没兴趣,因着肩胛骨好几日的异常,她在人多的地方不免生出更多顾虑,拉了克劳迪娅和伊万就要离开。
偏巧这时,那圣女撩开了车帘,露出了几个紧紧包裹在雪白手套里的手指。
克劳迪娅站在原地不动,道:“这圣女似乎要出来了,我们看看这圣女长什么样再走。”
听了她的话,奥利维亚方才转头,看到了那双包裹在手套里的手。那雪白的手套上满是暗纹刻成的法阵,她已经了解过,这种暗纹法阵可不便宜,既漂亮又有许多效用,贵族小姐都喜欢着呢。而她从安德森小姐手中得到的那一块,更是贵的不得了,只怕王族公主也舍不得拿来做钱袋子,还随手送了人。
只能说霍尔曼公爵确实家财万贯,也确实对安德森小姐有求必应,方才将她养成这种大方良善的性子。
而这位圣女手套上的暗纹和安德森小姐钱袋上的如出一辙,奥利维亚的脚步也顿住了。
圣女并没有让大家等待太久,她将帘子掀开,露出一张俏生生的脸来,脸上的红晕将少女的青春活力显露无疑,深蓝色的眼睛既像是暗潮涌动的深海,又像是点缀着寥寥星辰的夜空。
哈莉特安德森拒绝了修道士的搀扶,自己提着白色的裙摆从车沿跳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周边的人笑了笑,就像是清晨沾染了露珠的白蔷薇一样,带来了一种无法描述的感觉。那种感觉既像是漫漫长夜后等到的黎明,又好像是烟雾缭绕下突然冒出的新鲜空气。
奥利维亚几乎能感觉到,她的心在这一刻认出了眼前这个人。
而在下一秒,哈莉特与人说话的声音传到她的耳中,更佐证了她的猜想。
奥利维亚喃喃道:“这身衣服很衬她。”
东圣西尔的白蔷薇。
伊万古怪地看向奥利维亚,却没能从奥利维亚那里获得一点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