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的拍摄十分顺利, 白马寺的气氛也挺好, 修净还能给吕夕开小灶,吕夕差点要忘记那个小孩了, 有天收工回来,聊清去真阳院准备饭菜, 吕夕突然又看见了这个小孩。
上回匆匆看了一眼, 吕夕都没怎么注意他的模样, 就知道是个穿着僧衣带发修行的小孩, 这次看见小孩,他是在院子里摘金莲。
晚上七八点,池塘边点了一盏灯,小孩蹲在池塘边,拿了一根棍子在够金莲。
这个时节并不是睡莲开放的时节, 白马寺更为寒凉, 莲花不会在这个时节开放, 晚上也开不了。
或许是白马寺多年佛光普照,夜晚的金色睡莲竟然烨烨生辉, 小孩蹲在边缘十分险要,虽然修净嘱咐过别理这个小孩, 但是池塘水深,吕夕见了自然不能不管。
于是吕夕上前拉了他一把, 并且嘱咐“这么晚你在这儿干什么池塘边危险,你别在这儿玩。”
小孩似乎寡言少语,只转头看了吕夕一眼, 这次对视十分的近,吕夕总算看清了他的样貌。
非常俊俏的长相,五官夺目,眼珠子黑得纯粹,如琉璃一般,可预见成年后是个美男子,这个长相肯定是令人深刻的,但是奇怪的是吕夕上次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记住他的样貌。
“我在这儿摘花。”小孩说。
小孩说着就拿出一朵睡莲低头看了看,这一刻吕夕有些恍惚,他似乎记得小孩并没有摘到花,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朵花出现在他手里。
莫名的危险感让吕夕本能的想要远离,明明非常普通的一个孩子,气感也没有任何奇异,吕夕想起了修净的话,他从心底里认同了修净的直觉,他也觉得这个小孩不宜接近。
这个时候小孩又说话了,他的眼睛直视吕夕“哥哥,你蹲下来,我和你说一句悄悄话。”
这样古怪的请求,吕夕没有理由听从,但是他回过神来时已经蹲在了小孩的身侧,他看见小孩凑近、在他的耳边轻声说话,吕夕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他似乎听清楚了他的话,又似乎什么也没听见。
突然间,吕夕听见了有人在喊他,他似从梦魇中猛然惊醒,转头一看,只见聊清按着他肩膀“夕夕在这儿做什么”
“那个小孩”吕夕往四周望望,没有什么小孩的身影,他低头看见自己的手中竟然捧着一朵金莲。
吕夕下意识的把花扔了,聊清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吕夕皱着眉想了想,他的回忆里逻辑不清,似乎叙述都无从说起,最后只说“遇见了修净说的那个小孩,感觉不太好。”
聊清搂着他,吻了吻他的眼睫,轻声说“以后我不离开你身边。”
这天以后,吕夕做梦就多了起来,梦里的片段十分杂乱,吕夕经常突然惊醒,醒来时却总是记不得是做了什么梦。
聊清搂着他哄道“不怕不怕,是做了什么噩梦”
吕夕喃喃地说“没做什么噩梦,记不清了。”
聊清把他抱在怀里侧身躺着,吕夕的身体微微的颤抖,聊清抚摸他柔软的头发和单薄的后背,好一会儿吕夕才能平静下来。
最近聊清都在努力修炼,但是吕夕到点就昏昏欲睡,半夜时常惊醒,聊清不得不陪着他一块睡,书上说,经常做噩梦的人身边要有个人,才能从梦魇里渐渐逃出,聊清每晚就搂着吕夕睡,吕夕突然抖一下,他就轻轻拍他哄着,吕夕又会好好安睡,渐渐的,吕夕也不再做噩梦。
但是他修炼遇见了困难。
“我没法静下心来。”吕夕失神的望着天花板,然后他环着聊清的腰,躺在他怀里,下巴抵在他胸膛,仰头看他,“师哥,你不会离开我吧”
聊清垂头温柔地吻了吻他的眼皮,弯着眼睛笑道“永远不会。”
吕夕的睫毛微动,聊清的眼神温柔深情,满心满眼的是他,但是他最近记起来一些噩梦的内容,梦里他惊醒的一刻,聊清冷冰冰的看着他,都是聊清与他分离。
吕夕摸了摸他的胸口,说“这次回家我再试试把胸口的断剑取出来。”
“好。”聊清说。
又过了两天,吕夕的状态好了许多,而太行山的拍摄也接近了尾声,天气越来越冷,太行山早晨都是雾凇状态,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一座一座的银山,美丽异常。
但是缆车坏了,幸好机器运回去了一些,可是演员和工作人员都没下去。
等了四五日,导演终于说“要不走路下山吧,也不知道缆车什么时候好,预算紧,耽搁不起啊。”
演员们都有通告,也并不闲,也想着下去,太行山是旅游胜地,道路修得平整,按照路线走都挺安全,最多当来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