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对成元帝的了解,这个无本买卖成元帝肯定会做的。
反正他那几位皇子也是时候选妃了,要是借着这个由头能够缓解一下眼前的窘境,他怎么可能不配合
何况他们宁王府都做了第一个托,等到那些人回过味来,肯定又要骂他们宁王府狡猾。
尤其是镇国公府,一定跳得最高,骂得最大声。
可他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连这个都不在意了,成元帝还有什么好说的
宁王想起刚才管事们都在这里,于是问道:“刚才我回来,你就是在跟管事们安排这件事”
宁王妃点头:“对。”
宁王说道:“好。”旋即又微微皱眉,说道,“柔嘉说要将所有体己都拿出来,用于施粥赈灾,可是名声却都让宝意占去这样不好。”
这到底是柔嘉的善心。
即便是她觉得自己鸠占鹊巢,夺了宝意这么多年的父母宠爱,要想法子将这不属于她的一切都还回来,可他们做父母的却不能任她这么委屈。
宁王妃听宁王说:“柔嘉到底是要出嫁的,以宁王府养女的身份出嫁,也该有一些嫁妆和体己。她有这份心便好了,你这些年给她的体己也不少了,便让她拿出一半出来用于赈灾。宝意那份也还是一样,由她自己出,柔嘉出多少,宝意便出多少,她能拿得出来的。”
“如此甚好。”
宁王妃也觉得宁王这个安排更合适,旁人听了也不会觉得是宝意平白占去了柔嘉的功劳。
而至于宁王后面说的那句——宁王妃笑了起来,说道,“我知道王爷那日把女儿叫进书房里,是把自己的私房钱给了她。”
宁王干咳一声,被妻子戳穿自己藏了私房钱到底是有些尴尬的。
正当他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在小厨房忙碌完的宝意回来了。
一进门见了宁王,她便欢喜地叫了一声:“爹!”
“鱼儿,来。”宁王妃朝她招手。
待女儿坐到身边之后,宁王妃便同她说了府里打算到城外去搭粥棚,为这些灾民施粥的事。
宝意一听,立刻点头:“好啊。”
这是好事,做这些事情便是为祖母、父母积福了。
她虽然也写了一封信给欧阳昭明,让他将那四百万两的分红捐出用以赈灾,可是那财富是自己骤然得的,便是给了出去,宝意也没有什么为灾民做了实事的感觉。
现在一听府里准备去为他们施粥,宝意心里才踏实了。
从江南来京城,路途遥远,而水灾中死了那么多人,江南如今正在闹瘟疫。
这些人千里迢迢地过来,身体不好,就更容易发病。
瘟疫要是在城外蔓延起来,那就更可怕了。
城中天花疫情才刚平息不久,经不住这样再一次。
借着施粥的机会,宝意正好可以将灵泉水也混些进去。
只是放在熬粥的水里,只放少量。
这样便只是为他们补足一些元气,强身健体,不会引人注目。
这玉坠的空间与灵泉作用实在是太过神妙,要是被人发现,定然会遭来灭顶之祸,甚至可能祸及家人。
宝意愿意做些好事。
但她不会拿自己好不容易认回来的家人冒险。
她会小心再小心,低调再低调。
见女儿如此懂事,宁王妃十分欣慰。
她说:“这施粥赈灾的想法原是柔嘉提出的,娘亲都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我们鱼儿只要到粥棚去看一看,站一站就好。”
是柔嘉提的
宝意一听,第一反应便觉得这与她性子不符。
她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想亲自去办。
这样一来,才好不引人注目地把灵泉水放进去。
可是她还没开口,宁王便说道:“这件事情让女儿自己去吧,你在后方坐镇看着就好。”
宁王妃听了,转头看向宁王。
宁王望着妻子,说道:“你也教了我们小鱼儿这些时日了,眼下便是一个好机会,让她试试。”
“是啊,娘亲。”宝意忙随着父亲的话说,“女儿很想为灾民做点什么,你便让女儿试试吧。”
宁王妃被宝意的恳切打动了。
她点头道:“好,那这件事情便交由你和柔嘉去做,几位管事会从旁辅佐。有什么做不了的,也可以向他们求助,实在不行,还有娘亲在。”
一家三口在一起,很快就把这件事商定了。
曾经的郡主院子中,柔嘉独自坐在桌前。
她那些装珠宝、银票的盒子也都拿了出来,正放在桌上。
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计划被改变了。
只想着很快,借着这个机会,自己便可以再次翻身。
而且最要紧的是,几年后将在朝野中声名鹊起,权势甚至会盖过如今的太尉——欧阳昭明的人,也很快会在这些流亡的灾民中出现。
此时的他,还只是个半大少年,由欧阳昭明捡了回去,才成了他的一条看门狗。
自己不能错过这个在他一无所有、穷途末路的时候,出来帮他一把的机会。
来日他飞黄腾达,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饭之恩。
柔嘉眯起了眼睛。
前世,江平便是因为怜悯了这少年,才换来了他的一世守护。
直至病死,她也没受过什么磨难。
这样的助力落在江平那样的蠢货手上,真是可惜了。
要是她能把他收为己用,那他能为她做到的事,可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