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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觊觎

人群间的顾容淡定从容,矜傲中带着贵气,一举一动无不得体成熟、游刃有余,即便跟一堆大人物站一块儿也丝毫不逊色,大抵是这段日子习惯了她的随性洒脱,突然见到这样的场景,许念心里蓦地生出股距离感,意识到阶层的悬殊,同时还充斥着别样的感觉。

但她具体描述不出来这种感觉。顾家是富裕的生意世家,按正确的轨迹,顾容应当成为一位豪阔的大小姐,享受名牌、豪车与美酒,过着普通人无法想象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剥离了原本的圈子,住进她的红砖房,融入世俗沾染烟火气息,过上平凡寡淡的日子。

可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这样,这人才显得真实,有血有肉,并非高不可攀。

至于何时攀,时候未定,不过等真到了那么一天,念想势必会像春日里破土而出的笋,疯狂快速地生长,无法抵挡。所有潜藏与等待,都是为了能冲出桎梏,越是隐忍克制,到最后越是放肆。

开饭时许念单独一人,她与其他同学不熟,顾容他们在不远处,出来做公益没人搞特殊化,将就凑合,不搞应酬那一套。

顾容吃饭惯来慢条斯理,不挑。

虽然中间隔了两排桌子,但两人是面对面坐着的,许念抬头偷看对面,发现她也在看这边,不过下一刻又移开了视线,可能是无意的。

副市长侃侃而谈,把饭桌整得如同会议桌,过于公式化。顾容小口吃菜,从头到尾没说两句话。

下午四点活动结束,可以下山了。许念知会了副领队一声,坐顾容的车回家,临走时特殊学校的学生送了她们小礼物,巧的是,她俩收到的都是仙人球盆栽,连陶瓷小花盆都一模一样。

许念将盆栽小心放下。

待她放稳,顾容发车,问道:“不是要去敬老院吗,怎么来这儿了”

许念说:“临时换的,队里都是外地人,不识路,这边比较偏僻,让帮忙带路。”

“队里没认识的,怎么一直一个人”顾容问,注意到她今天都是单独行动。

许念抿抿唇:“不是一个年级,他们都是大一的。”

其实她性子就这般,独来独往惯了,不熟只是借口,若真想合群,两句话就能和其他人打成一片。经历过这个年龄段,顾容一听便能辨别出话的真假,但没说什么,只道:“要多跟同龄人交流。”

许念不像沈晚那般朝气活力,太早熟了,好,也不好。

山路弯绕,必须缓慢行驶,进入城区将近六点,彼时天空西边遍布云霞,一半蓝湛一半火红,云霞下的老城区四处金黄,连墙壁都镀上一层金色。院墙上的三角梅.绮丽鲜活,开得旺盛,许念把两盆仙人球并排摆在了厅里的小桌子上。

今晚应该是睡一床的最后一晚,早早的,两人吃了晚饭,窝沙发上看电视,电视剧颇无聊,尽是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能演两三集。

在外奔波了一天,顾容有些乏累,看了半个小时便抵着沙发靠背小憩,今天凉快但不阴冷,她穿的热裤、深红长t,衣长裤短,一双笔直细长的腿展露无遗,她的腿并不是那种干瘦型的,可没一丝多余的赘肉,紧实有力,偶尔抬腿的时候都能看见隐约的曲线,有种野性美,性感诱人。

可能是今天走了不少路导致腿酸,坐了一会儿她脱掉拖鞋把腿缩到沙发上斜着,小力捶细削的腿肚。

沙发太短,一不小心难免会碰到对方。许念亦穿的短裤,感受到抵在大腿外侧光滑微凉的脚背,身形一僵,挨久了,热意相互传递,微凉渐渐变暖,越暖越光滑,她不动声色地偏头看了看,只见顾容乜斜倦眼,身子软塌塌倚着,宽大的衣服领口松垮垮的,露出分明的锁骨,往下是若隐若现的峰路,大概是手累,捶一会儿歇一会儿,长眼因困倦略无神。

外面忽然起了大风,往屋里直灌,乍然有些冷,她曲了曲腿,半蜷在沙发间,完全阖眼。

电视开始插播广告,许念将音量调小,屋里霎时静了许多。

顾容迷迷蒙蒙睡了过去,她本想先上楼的,可着实太困,于是打算眯一会儿,身上什么都没盖,这般睡着肯定会有点冷,没两分钟就又醒了,睁开眼,发现许念正面向自己。

“几点了”她问,半撑起身子。

刚动了动,脚踝却被一股力箍紧,那手冰凉凉的,握得很重,几乎牢牢将她控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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