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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秦家霂言

俞柔依不断的挣扎着,她死死扣住宫女的手,她还不想死,她不论如何,也要活下去!

俞柔依挣扎的越激烈,这里的动静就越大,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力气也是大于寻常的,其中一个宫女没注意,便被俞柔依哗啦一下拉下了水!

“怎么回事!”

终于有人赶了来,站在岸上的宫女小西立即转过了身来,望着已经带人赶过来的婆子们,只道:“姨娘她要来湖边看鱼,结果不小心掉下去了。”

婆子们想着俞柔依还怀着王爷的骨肉,听到这话,脸都白了,立即命人往湖里跳去,但湖里的动静却慢慢归于平静了。

被俞柔依拽下去的宫女叫小北,不巧,刚好她是南方出生的,自小水性好,被俞柔依拽入水里时,顺势抓住了俞柔依深深往湖底跌去了。

俞柔依大大的睁着眼睛,还想挣扎,可这么久没有呼吸,她觉得大脑也开始一片空白起来。她还能看到岸上那些犹豫着要跳下来的婆子们,她想喊,水便顺着她的嘴巴咕咚咕咚的灌了进去,直到跌到湖底,湖底竖着的一块不知谁扔进来的废铁直接扎穿了她的后背。

“找到了找到了!”湖面有人高呼,便立即有赶来的侍卫跳下了水去,不过一会儿,就把俞柔依和小北都捞了上来。

姜宴刚好在此时回到府中来,听到这里响动时,立即就赶了过来。

俞柔依被人放在地上,没人发现她后背的那一块巴掌大的贴片,直到鲜血混着冰冷的湖水慢慢流出来,才有人惊呼了一声。

也正是因为这一声尖叫,俞柔依快要晕过去的意识又瞬间被唤醒。

她大口的吐出嘴里的水,因为寒冷,她几乎都感觉不到后背的疼痛了,只楚楚可怜的望着姜宴,哑着嗓子喊:“王爷……”

姜宴看了眼冷漠站在一侧的小南小北,她们是母妃身边伺候多年的心腹,俞柔依落水……是母妃的意思吧。

“来人,叫大夫来。”姜宴冷淡道,虽然不明白母妃为何要这样做,但该走的过场,他还是要走的。

俞柔依见他不为所动,愣了下,而后便捂着肚子委屈的哭了起来:“殿下,妾身……”

“姨娘,血,都是血……”又有丫环尖叫起来,这一次,俞柔依也清晰感觉到肚子里的剧痛了。这个她早就想要打掉的孩子,没想到居然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居然没了。

俞柔依紧张的捂着肚子,祈求的看着姜宴:“王爷,妾身好害怕,您救救妾身,救救您的孩子吧。”

“来人……”姜宴开口,小南忽然上前道:“王爷,都是奴婢们没有看顾好俞姨娘,是奴婢们的错,请您责罚。”

小北会意,也跟着上前跪下认错,俞柔依却是气急:“分明是你们故意推我下水!”

“姨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您肚子里怀着的可是王爷的孩子,奴婢们怎么敢如此做?”小南小北不知俞柔依肚子里孩子的秘密,但她们想过了,既然谋害了王爷的子嗣,待俞柔依一死,她们也会自尽谢罪!

只是,这件事万不能让王爷知道这是贤妃娘娘的意思。

姜宴看着小南小北,其实心里已经明白,而且如今俞柔依已经命悬一线,他也就干脆可以不用救了。

“你们即是母妃的心腹,本王相信你们。来人,先送姨娘回房间去,其他的迟些再说……”姜宴冷淡说罢,俞柔依却不甘心,她恨,也怕这两个宫女不死心,干脆憋着一口气爬了起来抓着姜宴:“王爷,妾身没有撒谎……”

俞柔依话未说完,终于感觉到了后背钻心刺骨的痛,她本就冻得惨白的脸色瞬间一僵,腹部也开始剧痛难忍,就连说话也说不出来了。

姜宴眼看着周围的丫环们里已经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面色微微寒了些,脱下自己的外袍,俯身就将俞柔依抱在了怀里,快步往前而去,后面的婆子们想跟都没跟得上。

一路快到房间,俞柔依都抓着他胸口的衣裳在告状:“王爷,是王妃她故意在贤妃娘娘跟前说了些话,王爷,王妃她早就想害死咱们的孩儿了,您千万别放过她……”

“当真是我们的孩儿吗?”姜宴冷淡问她,脚步没停。

俞柔依如受重击,整个人都傻住:“王爷,您……”

“我一开始就怀疑过你的肚子,本来我一直不相信你敢与人苟且,还敢拿别人的野种也冒充本王的,但本王今日去过俞府,见过你母亲。”姜宴走到房间,将她扔在床上后,才冷淡道:“你母亲什么也没说,但你之前差点堕胎的堕胎药,是她给你的吧?”

“王爷,您听我解释……”俞柔依浑身都疼的蜷缩在一起,不断的颤抖着,可望着她唯一深爱的男人离开就要挑开她不贞的面纱,她只觉得后悔莫及。

姜宴没有半分容情,冷冷望着她:“若是你不一直害袖儿,不惹事,本王或许看在你帮了本王的份上,饶你一命,但俞柔依,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连母妃也去招惹。”

“王爷……妾身只是因为爱你啊……”俞柔依泣不成声,身上越来越痛,血好似要在这一刻全部流完似的,但心里的痛却让她更觉得折磨。

姜宴听着她的话,冷嗤:“如若本王知道你做这一切是因为爱本王,那本王情愿从没见过你。”

俞柔依听着他这般无情的话,终于没有忍住,一口鲜血涌上了喉咙,疼痛好似要将她撕裂,她泪眼连连的问姜宴:“那王爷……半点都不曾喜欢过柔依吗,柔依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可王爷哪怕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喜欢柔依?”

姜宴看着她,又觉得可怜,又觉得可恨,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冷淡道:“你可知道你父亲到底是谁害死的?你的清白,又是谁设计毁了的?”

“是魏如意……”

“不是,如意从不曾要害你,害你的,正是你处处听命行事后来又出卖了的荣王。”姜宴道。

俞柔依惊愕看他,又仔细回想了一番,却大笑起来:“王爷,你既想要妾身死,又何必说这样的谎话骗我!你若是不爱我,当初何必还要救我,何必还要娶我!”

姜宴看她早就忘记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算计得来的恶果,也不愿意再多费唇舌,反倒是奇怪怎么她从宫里回来了,而言袖没回来。

外头的大夫终于赶了来,但姜宴却没让他们进来。

俞柔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急得从床上跌落了下来,朝他大喊:“王爷,你别走,妾身是爱你的,妾身都是因为爱你,才会如此的啊……”

她哭着喊着,可姜宴的背影却没有丝毫的停留,因为他从不曾爱过她,甚至对他来说,她的爱,也只是负担而已。

俞柔依撕心裂肺的哭喊,终于,腹部的疼痛也安静了下来,背后的铁片也好似因为不断的动而挪动了位置,直接戳到了她的心脏上。

她的手还朝前伸着,满是鲜血的身体贴在地上,眼睛不甘心而后悔的睁着,眼泪从眼眶话落在地上,混进了血水里。

俞柔依到死,都没想明白,为何她付出了这么多,换来的却是如此惨死,难道王爷他真的如此残忍,一点都不曾动心吗?

那贤妃呢,她为何这样急着杀自己,就因为自己害了陈言袖吗?

俞柔依想自嘲的笑,可嘴角终是没牵动起来,她努力了半辈子,挣扎了半辈子,到头来,竟还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甚至她这条命,都都比不上人家金贵……

小南小北赶到时,俞柔依已经咽气了,满地的鲜血,和她含着眼泪的不甘心的眼睛。

“王爷吩咐,待俞姨娘下葬后,这里全部烧掉。”

“对外宣称是意外落水溺亡。”

下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小南小北确定俞柔依死后,也打算再去见姜宴,可姜宴已经在等着她们了。

“王爷,奴婢们甘愿……”小南小北话未说完,姜宴便轻轻叹了口气,道:“是本王眼睁睁看她死的。但母妃她为何……”

“王爷知道了?”小南小北诧异,姜宴只道:“即是你们来,说明母妃也没打算瞒着我,说罢,到底怎么回事。”

小南小北这才一五一十把之前宫里的事说了,姜宴骇然:“没想到她居然如此狠毒!”

“王爷,现在还好皇上只是留了王妃和国师夫人在娘娘宫里,暂时应该不会有事。”小南道。

姜宴打发了他们先入宫去,他让人将俞柔依的尸体拉去处理了,才直奔国师府去了。

他没想到,俞柔依居然敢这么狠,若是早知道如此,他就该早些处置掉了她的!

这次也是,若不是母妃出手,自己就算知道了,说不定也还不会轻易动杀手……

姜宴想到这些,心中微微有些沉,原来就连母妃,都能比自己更加的杀伐果决!

俞柔依的忽然死亡,只在暗处掀起了一阵风波,尤其是如今藏身在安长公主府的人。

莲心怯怯的站在一旁抵着头:“皇叔……当时我……”

“我知道,你狠不下这个心。”那人从暗处走出来,斗篷下的那阴鸷的脸也终于露了出来,莲心只看了一眼,便吓得赶忙低下了头。

姜戟冷笑:“怎么,这么怕荣王叔了?以前我们关系可是最好的……”

莲心不敢接话,只怯怯的往后退了两步,可下一秒胳膊却被他狠狠紧攥在了手里。

莲心觉得胳膊都要被他捏断了,眼泪也冒了出来:“皇叔,您就放过魏姐姐她们吧求你了。

姜戟嗤笑一声,看着莲心吓成这样,还不忘给魏如意求情,只觉得这孩子是当真心软的厉害。

他松开莲心的胳膊,又将语调放的温柔了些,才轻轻揉着她的额头,笑道:“乖孩子,皇叔不会对她怎么样的,皇叔不过是想要那个位置罢了,可若是不对她下手,我还能怎么办呢,你也知道,皇叔若是行踪暴露,可能就要丢命了……”

“不要。”莲心哽咽着看他:“皇叔也不要死,皇叔是莲心唯一的亲人了,皇叔也要好好活着。”

“那莲心也会像今天救魏如意一样,救皇叔吗?”姜戟又问她。

莲心连忙点头,姜戟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道:“那好,我这里有一个东西,只要你能顺利的放到楼衍的书房里去,那皇叔就不必再动手了。”

“你要杀国师?”莲心惊恐的睁大眼睛,姜戟只道:“当然不会了,楼衍那么厉害,皇叔怎么可能杀得了他?这个东西,只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药,人闻多了以后,就十分的疲倦,当然,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对身体也不会有什么坏处的,皇叔只是希望他每天疲累一点,这样一来,他除了忙自己的事,就没有精力来追杀皇叔了。”

姜戟说完,看着莲心的面色还在变幻不定,又继续道:“你放心,就是这个药,你看,皇叔当着你的面闻一闻……”说完,明珠拿了一瓶透明的东西来,姜戟深深吸了一口、

莲心看他的确没有任何的变化,又看着这药,她想,国师府里那么多会医术的人,就算她答应了拿过去,应该也不会有事的吧。

“那我……”

“现在就送过去,之前你不是跟国师府借了一本书吗,把这药倒在书上,还回去。”姜戟笑道。

莲心面色又白了几分,单看着姜戟的脸,不敢多想,这才连忙出去了。

待她走后,明珠才立即从袖子里拿出了药丸给他服下了:“主子,现在俞柔依居然死了,那是不是说明宫里也要有动作了?”

“是啊,而且我们都低估贤妃了,这一次若是再不成功,我们也不能在京城久留了。”姜戟寒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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