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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痴汉

谢华琅听得眉头一跳, 正待说句什么,腰肢却被顾景阳搂住了。

他扶住她的肩,手上用力,叫她顺势正过身来,待那小姑娘眨巴着眼,有些无措的看向自己,这才满意的点头:“枝枝不理他。”

谢华琅想起他此前醉酒那次, 心里便有点打怵,早先那点小脾气早就烟消云散了,反倒由衷的为自己感到担忧。

“好,不理他。”她顺着毛摸了一下,才小心的将他手拨开,一本正经道:“时辰晚了, 枝枝该回家了。”

“嗯, ”顾景阳应了一声, 便拉着她小手, 往内殿中去, 语气轻柔, 像是在安抚:“洗漱过后, 我们就去睡觉。”

谢华琅脸上笑意微僵,坚决的将小手从他掌心中抽出来, 哄道:“九郎不闹, 我真的该回家了。”

顾景阳神情中闪过一抹困惑, 眉头也蹙起来了, 定定看她一会儿,道:“枝枝,这不就是你的家吗?”

“还没有成婚,这儿就不算是呀。”谢华琅悄咪咪的往后挪了一点,又吩咐衡嘉:“陛下醉了,还不去取些醒酒汤来。”

衡嘉小心翼翼的瞧一眼顾景阳,一时没敢应声,谢华琅见状急了,催促道:“磨蹭什么呢,快去取啊!”

顾景阳的神情却淡漠起来,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又吩咐道:“你们都退下。”

衡嘉对谢华琅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苦笑,躬身施礼,退了出去。

谢华琅小心肝儿有点打颤,眼珠一转,正想跟在他身后溜出去,冷不丁腰带就被扯住,整个人腾空而起,再回过神来,人已经在他怀里了。

谢华琅急道:“你放我下来!”

顾景阳似乎是想摸摸她的长发,以示安抚,然而现下两手都空不出来,犹豫之后,便低下头去,亲了亲那小姑娘娇红的唇珠。

谢华琅不开心道:“不是要你亲我,是叫你放我下来!”

顾景阳置若罔闻,抱着她到了寝殿中去,动作舒缓的将人搁到床榻上,还没等她坐起身,便屈膝下去,替她脱去了脚上鞋袜。

谢华琅扯开被子,将那双小脚丫藏进去,警惕道:“九郎,你做什么?快别闹了,我要回家去!”

顾景阳眼见着那双白玉似的小脚从眼前溜走了,目光中似乎闪过一抹遗憾。

他徐徐直起身来,到床榻边去落座,脊背挺直,两手交叠在膝上,当真是端矜雅正,君子风骨:“枝枝,我有话要问你。”

谢华琅见他摆出这等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反倒松一口气,下意识往床榻里边蜷缩了点,道:“你要问什么?”

顾景阳道:“言而无信这种行为,对吗?”

谢华琅断然道:“当然不对。”

顾景阳淡淡颔首,又道:“假若有人言而无信,还死不认账,又该如何?”

谢华琅隐约察觉到几分不妙,就开始胡扯了:“黑与白的界限,哪里是那么清楚的?就像九郎之前问我,言而无信这种行为对不对,其实也要具体分析……”

顾景阳耐心的听她胡扯完了,这才轻轻道:“枝枝,你还记得从前欠我的……”

“我不记得了!”谢华琅没等他说完,便给打断了,胡搅蛮缠道:“有欠条吗?有人证吗?你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说我欠你的?”

顾景阳听得微笑,俊秀面庞中的清冷之气也消弭许多:“枝枝,你这便是不讲道理了。”

“我就是不讲道理,不可以吗?”

在自家郎君面前,丢脸与否都是小事,谢华琅才不在乎呢。

顾景阳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光明正大的耍赖,目光中闪过一抹诧异,一时竟没有说话。

谢华琅见他似乎被自己问住了,心中不禁得意起来:“九郎,你无话可说了?”

顾景阳静静看着她,道:“枝枝,我想说的是,你欠我的那几次,此前都还清了,一笔勾销。”

谢华琅被噎了一下,好不尴尬,有些窘迫的看了看他,假做无所谓道:“啊,我知道了。”

到了这关头,她也不打算再回府了,往床榻边上挪了挪,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叫人来洗漱。”

“不急,”顾景阳一本正经道:“枝枝,我们先来说说你新欠的债。”

谢华琅头大如斗:“我几时又欠了债?”

顾景阳摇头道:“你没有欠债。”

谢华琅更奇怪了:“可,可你方才说我欠债了……”

顾景阳欣然道:“因为我也不打算同你讲道理。”

谢华琅:“……”

你是怎么以这样雅正端矜的姿态,说出这样恬不知耻的话的?

郎君,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我偷偷亲你一下,你都说我不知羞呢!

谢华琅有些头疼,却不知应当如何应对才好。

顾景阳大概是没看见,又或者是看见了也装作没看见,略微上前几分,将那蔫哒哒的小姑娘抱到怀里,又低声道:“那晚枝枝为我做的事情,我可喜欢了。”

那晚为他做的事情?

谢华琅怔了一下,略一思量,忽然回过神来,失笑道:“原来你想的是那个呀,早说嘛,吓我一跳。”

顾景阳醉酒那夜,两人其实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他醉的厉害,两人在衾枕之间腻歪了一会儿,谢华琅又用手帮了他两次。

近来更出格的事儿都做了,早先那点事还算什么?

谢华琅松一口气,胆子也壮了,轻推他一下,道:“好啦好啦,我都依你便是,九郎先不闹,洗漱之后再歇息。”

顾景阳目光微亮,拉住她小手亲了亲,欣然道:“枝枝,你答应跟我睡觉了?”

“没有!”谢华琅气的脑仁儿疼,道:“你怎么老是这样?我说东你就说西,我说北你就说南!”

“都是郎君不好,枝枝别恼,”顾景阳爱怜的亲了亲小姑娘的面颊,温柔哄道:“我们先洗漱,不说这些了。”

谢华琅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想要反驳,暂时又没法儿跟他沟通,又憋屈,又无措,瘫倒在塌上,气恼的蹬了蹬腿:“以后不许你喝酒了!”

顾景阳安抚的点了点头,又道:“来人。”

衡嘉在外应了一声,不需他再吩咐,便领了几个宫人,备了温水巾栉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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