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因为说话的这个人,他现在只是一个可怜但无人可怜的阶下囚。
“人的愤怒是一样的。”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叶无坷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个血糊糊的早已经不是什么高高在上大人物的人。
“我曾经也这样愤怒,因为大弥禅宗的人杀害了我的同袍。”
叶无坷道:“有能力将愤怒发泄在引起愤怒的缘由上,是世间强者,但不会释然,也不是圆满。”
“尤其是因为生死之事而被激起的愤怒,发泄一千次一万次死去的人也不会再活过来。”
“可是......”
叶无坷道:“有仇报仇,就一定比有仇报不了仇要好的多。”
焕轮金身闭着眼睛说道:“你也不能免俗,也会以胜利者的姿态在失败者面前炫耀。”
叶无坷点头:“是的,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以胜利者的姿态。”
他说:“胜利者可以选择不炫耀,那是他的气度,胜利者也可以选择炫耀,因为他有这个权利和资格。”
“我没什么气度,我只是一个有仇就一定要报仇的俗人,你说的免俗,对我来说永远都不会免。”
焕轮金身:“你是打算把我带回长安,在宁人面前再一次炫耀你的胜利?”
“不。”
叶无坷回答:“在各国使臣面前我是在炫耀,在宁人面前,你只是祭品。”
焕轮金身不说话了。
“我告诉外人我报了仇是炫耀我有报仇的实力,为的是让他们不敢招惹我。”
“我告诉家人我报了仇不是想炫耀,而是要与家人一同祭奠死去的家人。”
焕轮金身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你就是叶无坷?”
叶无坷嗯了一声。
焕轮金身说:“沿芒回来两次都提到了你的名字。”
他此时睁开了眼睛,似乎是想看看叶无坷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当他看到面前这个人如此年少的时候,他心情更为复杂。
“宁人在追逐强者,然后在成为强者之后展示强者的实力。”
焕轮金身说:“我要做的与宁人要做的并无不同,只不过我输了而已。”
“如果我赢了,曾经杀死过多少宁人恰恰是我炫耀成功的资本。”
“就正如你在诸国使臣面前炫耀生擒我一样,所以本质相同便没有什么正邪对错。”
叶无坷说:“你说的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