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咯。冯生真是博闻强记啊。正如你所知,此物中原不产,如今西域不通,更是一香难求,小庙也仅剩最后一根了。”任元叹气道。
“请务必不要吝惜。”冯生赶忙命人奉上厚礼,又承诺事成后还有重谢。
直到他出到一百贯,任元这才满意道:“念尔一片痴情,就满足你这个心愿吧。”
又正色嘱咐道:“但我丑话说在前头,所谓‘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你要跟先夫人相见,不仅在下不能给你任何防护,就连你们见面的屋里,也要撤去所有的刀剑、镜子、春宫图之类的禳镇之物,不然就是把她招回来,也不敢靠近你。”
冯生忙表示没问题,信心满满道:“全部撤走,我夫妻半生伉俪情深,内子绝对不会害我的。”
任元却摇头道:“就算她不想加害你,但鬼的魂魄不全,心思过于简单,说不定会好心办坏事,无意中害了你。所以劝你还是三思啊。”
冯生表示谨记在心,但矢志不渝,坚持想见亡妻一面。
任元见状也就不再劝说了,便吩咐冯生备好家中最雄壮的公鸡,然后给自己一间静室休息,等待太阳落山。
静室里没了旁人,那小道童便消了障眼法,重新变成了师姐。这还是任元头一回出来做法事,她当然不放心要跟着了。
“阿元,你怎么还敲开竹杠了?”师姐不解问道:“吓得香客不敢上门了怎么办?”
“师姐没听过‘道不轻传,法不贱卖’的道理吗?”任元却自有说法道:“要是卖的贱了,往后上门拜求的太多,我们烦死不说。若是忙不过来,还会坏了师姐的名声。”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师姐捏着白瓷般的下巴,一如既往的好糊弄。
“我打听过了,这冯书生乃本乡三老之一,家资丰厚,莫说百贯,千贯他也能拿出来。”任元又压低声音道:
“再说,我们敲富人的竹杠,也是为了办慈幼局、养济院、安济坊、漏泽园。这些钱不能都从谢家庄出,那样太显眼了。怎么也得让大户们出出血,掩护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