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纪颜宁大摇大摆地走了,韦氏恨得咬牙切齿。
原本以为轻易就可以得到宝昌记,没想到纪颜宁醒了之后竟然变得这般邪门,还把她的堂兄送进了大牢
老夫人被送进了内间的床上歇着,她越想越气,越气就越觉得心口疼得紧。
大夫被火急火燎地请入了老夫人的院子里,可是细细诊治之后,却难以找出病症。
“大夫,我母亲的病情如何”韦氏问道。
大夫微微蹙眉,开口道:“从脉象看,老夫人只是火气有些旺了,并无大碍。”
“怎么会没有大碍呢”韦氏不解,“可是我母亲刚才险些晕厥了,而且现在还一直说心口疼。”
大夫站了起来,拱手道:“恕老夫才疏学浅,看不出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躺在病床上的老夫人听着他们的对话,一下子便来气了:“你这个庸医,要你何用”
她的怒气一起,心口疼得越发厉害,说不出话,只能让自己缓缓。
那个大夫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不自在,虽然自己不是神医,可也鲜少有人这般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庸医。
他对韦氏道:“纪夫人,老夫人的病在下看不出来,另请高明罢。”
韦氏挽留道:“大夫,您再细看看。”
还没等大夫说话,老夫人已经大声嚷嚷起来,吵着换大夫,让他赶紧滚。
大夫气得直接行了礼,提着自己的药箱便走了。
韦氏无奈,只能吩咐下人再去请其他大夫。
此时的纪颜宁却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明知道老夫人和二夫人让她过去定然没什么好事,所以便早早的准备了毒药的粉末,一开始行礼的时候,她便已经将药粉撒了出去。
吸入这种药粉的人,只要动气,便会催动体内急火攻心,浑身无力,出现晕眩心口疼的症状,身子越弱的人发作的越为明显。
而老夫人年纪大了,又被纪颜宁气得不轻,自然会倒下。
韦氏想利用老夫人来干涉她,只怕会把自己置于不堪的境地,一边是韦家被查,一边是老夫人身体抱恙,她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得累得脱层皮。
吴管家办事牢靠,连夜带着几个账房先生将韦富仁这几年的账目彻查了一遍,又将他身边的小厮和信随严审之后,查出他从宝昌记贪下了的银两有五万两之多,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数,暗地里他还不知收了别人多少钱财呢
第二日一早,吴管家便带着统计出来的账目来到了西苑。
纪颜宁随意翻了一眼,说道:“拿去知府衙门,告诉知府大人一声,这些钱财有一半用于修路,施粥还有给衙门里办差的人提些例银,剩下的一半由大人自己做主。”
吴管家看出了她的心思,便道:“大小姐放心,我们江州的知府岑大人是位做实事的好官,这些钱是能花到该花的地方的。”
纪颜宁倒是有些好奇:“岑大人不知道这位知府大人的名讳是什么”
“知府大人名叫岑青山,六年前就任江州知府,这几年来为江州做了不少的事情,而且他不像其他的任职的知府对商族要求索取。”吴管家说道,“照理说这样的人政绩不差,但是不知道为何三年前没有升任,也没有调职。”
纪颜宁听到岑青山的名字,微微一怔,随即问道:“岑大人是不是临安人氏,太和十四年的榜眼”
吴管家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答道:“岑大人确实是临安人氏,至于是不是太和十四年的榜眼,就不得而知了。”
“竟然是他。”纪颜宁下意识脱口而出,没想到在距离长安千里之外的江州,她还能遇到前世所见过的人。
岑青山是个直性子,他高中榜眼的那一年,与状元、探花一起游街,状元的马惊到了一个老乞丐,伤了老乞丐的腿,状元不仅没有道歉,还嫌弃那老乞丐晦气,欲将他赶走。
看到这事的岑青山当即与状元在大街上理论了起来,两个人争执不下,在众人的推搡中竟然打了起来。
状元和榜眼为了一个老乞丐打架成了那年最有舆论的话题,大街小巷都在传着这件事,他们两人也因此结仇。
巧的是他们打架的当天,她刚好目睹了事件所有的经过,当时她和媚姐姐正在茶楼里,打算一睹游街进士们的风采,哪里会想到能看到这出好戏。
虽说人品立见高下,但是岑青山的这个性子若是在官场上定然要吃不少的苦头,也不知道磨砺了这二十几年,他学会隐忍变通否
纪颜宁眉眼之中的柔色让吴管家不解,他问道:“大小姐认识岑大人”
“听父亲提起过,似乎是个有趣的人。”纪颜宁将手中的簿子递给吴管家,说道,“既然吴管家也对岑大人放心,那这些银子就全款都交与他来负责罢了。”
吴管家颔首,虽然心中好奇大小姐如此轻易就改变了主意,但仍是按着她的安排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