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燕君道:“专心拉船吧,别那么多话。”
谢八横不敢多说,可他很不自在,划水的时候脚下不稳,船也跟着颠簸。
郎刀手和单玉珠游的也不稳,他们和罗家人之间,似乎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罗丽君道:“其实这没什么稀奇,和普罗州一样,普罗州不也有很多贵族么?”
普罗州的贵族……
谁能算得上普罗州的贵族?
大户人家确实是有,但能贵到罗家这种地步么?
李伴峰看着罗丽君:“你在大商国的地位有多高?”
罗丽君想了一下:“顶峰之时,当算得上诸侯之首。”
李伴峰又问:“那为什么还会沦为阶下之囚?”
罗丽君道:“还不是因为瘟疫的事情,疫病蔓延,国中上下饱受其苦,我们罗家奉命治理疫病,结果我们姐妹三人的病好了,药方却没破解出来,
王室说我们有通敌之嫌,把我们送到大营之中,让我们率兵攻打白隼郡,说是率兵,实际是让我们以戴罪之身上阵,借机让我们在战场送死。”
李伴峰想了想,微微摇头道:“你是一方诸侯,不应该为这一件事情,受到这么严厉的惩罚。”
罗丽君没作声,罗少君在旁道:“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们罗家主和不主战,被人家抓了把柄,想把我们罗家赶尽杀绝。”
主战派和主和派的斗争居然到了这种程度?
罗秀君哼一声道:“要不说跟着你们罗家,只有吃苦受罪的份儿,谁让你们非得和王族对着干!”
跟着你们罗家?
这话什么意思?
李伴峰又仔细看了看罗秀君,因为身上布料有限,秀君的身段一览无余。
罗玉君下了水,身材展现的更明显。
她们俩长得很好看,身段也很好看,只是满身腱子肉,身上的棱角比脸上还多,与圆润的三姐妹有明显的差别。
李伴峰问道:“你们是罗家人么?”
没等罗秀君说话,罗少君抢着回答:“是的,都是一家人,只是玉君和秀君跟我们不是同一个爹,也不是同一个娘。”
李伴峰似有所悟:“原来是堂姐妹。”
罗少君摇摇头道:“也不是堂姐妹,我们是亲姐妹。”
李伴峰看了看少君,对罗丽君道:“这孩子挺聪明,你得让她念书。”
罗少君不服气:“七哥,我是念过书的。”
“你既然念过书,就该知道,爹娘都不相同,就不能算亲姐妹。”
“能的!我们的血脉不是完全看爹娘的,我有一个哥哥,爹娘和我都一样,但他和我们长得不一样,他也就不再姓罗了。”
李伴峰想起了粉修壮汉韩晓萱的一句话,内州的血脉和李伴峰认知的后代是两回事情。
罗少君认真做着解释:“我们生下来的时候,其实都和隶人一样,就是一条虫子,彼此长得没什么分别,
十五岁之前,我们会在家里吃丹药,按家传的方法修行,等到十五岁之后,我们身子会出现变化,家里的兄弟姐妹大多会长成我们现在的样子,这就是我们罗家的血脉,
而我那位哥哥长成了一只豹子,虽然他是我爹我娘亲生的,但他的血脉和我们家不一样,所以被送到了豹家,改姓豹了,豹家也是一方诸侯,哥哥并没有吃亏,
而玉君和秀君两位姐姐,她们原本都是袁家人,应该变成巨猿的模样,可她们却和我们家人长得一样,因此算是我们罗家的血脉,便被我们罗家收养,成为了我们的亲姐妹。”
李伴峰问道:“内州的血脉,全都靠十五岁时的这次变化来确定?”
罗少君点点头。
罗秀君道:“我们姐妹在袁家时,我们的父亲是卿大夫,而我们并非嫡长,今后只能算是士人,
罗家是一方诸侯,我们进了罗家之后,就成了诸侯之后,能受封卿大夫,身份上确实被抬了一层。”
罗丽君哼一声道:“这话说的倒还有良心。”
李伴峰道:“如果是个隶人,在十五岁那年变成了田螺,也会成为你们罗家人么?”
罗少君想了想:“按道理是这样,可他们到了十五岁不太可能发生变化,
因为隶人一无所有,根本吃不到丹药,所以一辈子都是蠕虫的模样。”
李伴峰又问:“庶人呢?”
“庶人省吃俭用,一年半载,或许能吃到一颗丹药,但想要变成我们这般模样,实在太难,倒是有庶人变成士人的例子,
以士人的家底,一个月吃上一次丹药,和庶人差距也很大,但庶人身体之中有佼佼者,吃的丹药虽少,也有可能变成士人,
卿大夫家中每隔三五日吃一次丹药,和士人的差别也不算小,但也确实有士人家的孩子,十五岁后进了卿大夫的家门。”
他这么一说,李伴峰终于明白了,在大商国,吃丹药是决定血脉的关键。
贵族吃的丹药多,平民吃的丹药少,到十五岁之后,贵族的子嗣大概率还是会变成贵族,也有人会因为身体天赋不济,而变成平民,同样的道理,也有平民的孩子因为体魄出色,变成了贵族。
当然,也有平民因为体魄不济,最终变成了隶人,这种事情倒是不罕见,按照罗少君的说法,一户庶人家里如果有五个孩子,一般会有三个要变成隶人。
李伴峰又问道:“除了丹药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改命的方法?比如说修行和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