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含元殿
在殿中群臣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刑部侍郎岑惟山率先出班,朗声道:「圣上,微臣以为,以谢再义之功劳,可封为一等子,足以慰酬其功。??? ?9?????X.???爪 ???」
此言一出,有一些朝臣眉头皱了皱,但旋即舒展开来。
武勋是需得压制一番。
左都御史许庐眉头紧皱,拱手说道:「岑大人,宣化城外,京营都督同知谢再义一战击溃女真汉军两旗,扬威域外,单论此功足以封伯,而彼等在北平府封堵女真铁骑遁逃之时,歼灭女真精骑八百,此功累加而计,足以爵加一等。」
岑惟山笑了笑,笑意多少有些轻蔑,说道:「许大人有所不知,女真汉军两旗战力比不得女真骁锐,人马也不过八九千,下官以为并非殊功,以我京营骑军战力,纵是旁人率领骑军出城追击,也能击溃女真汉军两旗,女真汉军两旗不过是满清女真本部八旗,蒙古八旗中战力最差的部卒。」
岑惟山显然之前做了不少功课。
工部尚书赵翼也不由轻轻一笑,道:「但岑大人可曾知晓,京营能有如今之战力,都是这些京营部将的苦心经营,积极整训?」
岑惟山:「……」
这个赵翼今天怎麽给吃了枪药一样,与那永宁侯一个鼻孔出气?
其实,如果是贾珩在此,应该能揣摩出一些赵翼的心思。
那就是,还想重入内阁。
如今内阁首辅韩癀,次辅李瓒,阁臣齐昆丶阁臣赵默,按理而言,当还有一位阁臣,凑足五位,但现在就是没有,而曾为阁臣的赵翼还要重进内阁。
「军报之上明文有载,女真除却汉军两旗外,还有蒙古精锐劲旅,军骑接近万馀,此战阵斩李国翰,而后谢再义领兵驰援北平府,在北平府以北堵截女真北蹿之卒,歼敌八百,此功纵是封侯三等,也大差不差了。」兵部侍郎施杰手持象牙玉笏,拱手说道。
刑部尚书赵默沉吟片刻,道:「当日永宁侯在中原剿寇戡乱,收复失地,功成之后封为三等永宁伯,而谢再义今击溃外虏,晋爵也在三等伯,今以女真骁锐更为外敌,微臣以为封爵二等伯最佳。」
崇平帝面色顿了顿,轻声说道:「赵卿所言不无道理。」
还是那句话,如果没有贾珩,谢再义这战绩可能封三等侯,这个属于抓典型,属于超擢,但谢再义的功绩就在二等与一等之间,封一等伯爵也可以,封二等伯爵也可以。
阵斩李国翰,又封堵正红旗的女真精锐,前后两项功劳加在一起,封个二等伯的确更为合适。
崇平帝道:「但彼时,贼寇窥伺宣大,宣府边将畏而不前,万马齐音,谢再义能领骑军主动出击,单论这份志气,朕何吝一等伯爵之赏?」
其实这就是二等爵在封爵中往往很少出现的时候,如果二等爵功,往往都加恩至一等,然后下次晋爵往往没有立这麽大的功劳,而前一次加的恩,可能又不急着给人晋爵之时又折抵回来。
如果谢再义再次立下相同的功劳,仍不足封侯,那麽可能就是加官衔,相当于将头一次加的恩又填平了一些。
谢再义的爵位算是初定下来。
然后就是封号,伯爵多用美称,而非春秋封国与秦汉郡名。
这没有什麽可争议之处,最终选了「忠勤」两字作为封号。
谢再义自此荣封一等忠勤伯。
兵部侍郎施杰道:「圣上,北平府镇中有一员名为曹变蛟的小将,也曾追击女真,并且歼敌一千二百,永宁侯为其请封山海关副总兵,微臣以为功爵得赐以褒奖其功。」
崇平帝点了点头,说道:「施卿所提曹变蛟,朕上次也听卫国公提及过,此人也有一些功劳,可封为一等子。」
毕竟是刚立新功,而且经过了贾珩的洗礼,其他人再多功劳都显得暗然失色,并未封到伯爵层次。
而后是庞师立也适时晋爵为二等子,倒是一些功劳较小的将校,自也不值得六部九卿共议,该由兵部以及军机处评定功劳,按例晋升官职丶爵位。
崇平帝看向下方一众朝臣,几是做总结陈词说道:「这次京营大军远征塞外,功劳不小,京中诸衙司做好相迎事宜,待凯旋之日,朕会率文武百官,亲自出城门楼相迎大军。」
这毫无疑问,这麽一场辉煌无比的胜仗,崇平帝肯定要率文武百官前往京城之外相迎,不仅是夸耀武功,还是收揽出征将校的军心。
起码要让有功将校一睹天子圣颜。
而随着文武群臣离开整个大明宫,贾珩封为卫国公的消息,也随之在一些高门勋贵间流传,渐渐传至市井。???? ?9?н??.???м ????
而内阁已经着文辞优长的内阁中书拟定封爵圣旨,此外五城兵马司开始准备着凯旋大礼,礼部的官员也准备着相关礼仪。
因为贾珩的兵马在两天后,就抵达神京,整个神京势必有着不少士民出城翘首相望。
是故,魏王已经早早来到五城兵马司的衙堂中坐衙,准备操办此事。
魏王来到五城兵马司衙署中,坐在条桉后,吩咐着衙堂中的官吏准备弹压地面事宜,待吩咐而罢,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
卫者,魏也,这是护卫他魏王陈然的意思。
……
……
荣国府,荣庆堂
厅堂之中,几个着绫罗绸缎,满头珠翠的妇人,坐在绣墩上,周身簪金戴银,装饰奢丽。
贾母坐在一张罗汉床上,苍老面容上见着一抹期待,因为贾政在今早儿向贾母请安之时,就提及过今日朝会要议封贾珩之爵。
是故,贾母已经等候着消息,还不知道宫里已经安排的兼祧之法。
下首则是邢夫人丶王夫人,薛姨妈以及过来相陪着贾母说话解闷儿的曹氏。
贾母笑问道:「鸳鸯,去看看宝玉他老子回来了没有。」
鸳鸯「哎」地应了一声,说道:「老太太,这会儿都子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