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首辅韩癀眉头之下,轻声说道:「圣上即位以来,励精图治,为中兴大汉夙兴夜寐,如今天命维汉,虏酋授首,正是我等大汉臣民奋发有为,再肇华夏之基之时。」
此刻,殿中文臣听闻此言,也都纷纷说着。
崇平帝笑了笑道:「诸卿所言甚是,如子玉《平虏策》所言,如今汉虏之局,方为相持阶段,想要战略反攻,还要我等君臣携手并进。」
说着,看向那坐在右手头一个木桉后的蟒服少年,轻声说道:「子玉,昔日在熙和宫中所上《平虏策》言犹在耳,原本说着还要五年时间,方有今日,子玉真乃国士也。」
当时,贾珩说着需要五年时间,就可形成相持之局,而如今并没有五年,贾珩就还崇平君臣一个强大的大汉。
而且就是在这熙和宫中,当初还唇枪舌剑,不少朝臣反对着贾珩所言,但现在再看,昔日之沸议,不言而明。
经过这段时间,皆是一一实现贾珩所言。
而一些记忆还不错的朝臣,再次看向那蟒服少年,心神多少就有些复杂。
不管永宁侯如何少年得志,但这份能打仗的能耐,众人不得不膺服于心。
贾珩起得身来,拱手拜道:「是圣上德威庇佑,方有今日边塞初定,臣等不过略尽臣子本分,不值当圣上盛赞。」
崇平帝笑道:「子玉过谦了。」
不过,不骄不躁也是好事。
就在这时,从殿外来了一个内监,行色匆匆。
殿中群臣看向那内监,心头不由微诧,暗暗猜测。
只见那内监行了一礼,轻声说道:「陛下,上皇打发了人过来,想一观皇太极人头。」
群臣:「……」
贾珩也放下酒盅,心头涌起一股古怪。
奴酋授首,老爷子似乎也想凑这个热闹。
因为今日是崇平帝的宴场,太上皇也不好来到前殿凑热闹,去抢着唯一主角——崇平帝的风头。
殿中群臣闻言,心思也多是复杂莫名,不少官员将羡慕的目光投向那蟒服少年。
武勋堆中端坐的南安郡王,眉头紧皱,一杯一杯喝着闷酒,心头冷笑。
现在就是那小儿风头正盛之时,不争一时之气。
所谓水满则溢,月盈则缺,来日方长着呢。
崇平帝点了点头,吩咐道:「戴权,将奴酋之首送至重华宫,以供太上皇观阅,待明日太庙献俘。」
戴权应命一声,然后拿着盛放着头颅的锦盒,向着重华宫行去。
待小小插曲过去,殿中丝竹管弦声音大起,气氛渐渐推至高潮,推杯换盏,气氛喧闹。
额哲放下手里的酒盅,目光逡巡过一众朝臣,心头暗暗留意,对大汉朝的朝局观察着。
就这般,一场凯旋宴饮直到午后未时,殿中群臣渐散,而崇平帝仍是单独留下了贾珩向着后宫而去。?? ?????????.?Oм ????
崇平帝微笑了下,说道:「子玉,咸宁和婵月在坤宁宫等着你呢。」
「圣上……」贾珩轻声说道。
「还唤圣上?」崇平帝面带微笑,问道。
贾珩怔了下,迎着天子的目光,拱手说道:「父皇。」
从圣旨宣读的那一刻,几乎可以说用封建时代最高效力的诏书,为贾珩与咸宁公主丶清河郡主的婚事背书,从现在而起,唤着天子为父皇倒也没有什麽。
当然,在朝会之时,还是以君臣相称。
崇平帝面上这才现出满意之意,笑道:「子玉,你与咸宁成婚以后,多在京里待一段时日,多陪陪妻儿,如果边事不急,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贾珩道:「圣……父皇,天津卫水师重建事宜,以及山东军务整饬方面,宜早不宜迟,微臣打算等过两个月就去查边,全力整饬边务。」
迎着崇平帝的眼神,贾珩改口唤着「父皇」。
崇平帝脸上这才现出满意之色,温和说道:「子玉,你府上的夫人已有了身孕,回京这段时间多陪陪她罢。」
贾珩闻言,心头一惊,低声说道:「这……」
在离京之前,他与可卿就不避着了,几乎是冲着让可卿有孕来的,如此一来,现在有着身孕倒也不稀奇。
只是可卿也不给他寄封信提着此事。
翁婿二人说话之间,已然来到坤宁宫。
坤宁宫中的宋皇后与端容贵妃,闻听崇平帝与贾珩到来,领着一众妃嫔出了宫门相迎。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贾珩向着后妃两人行礼,声音清朗,目不斜视。
上次就被咸宁发现,再不可犯先前之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