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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6 交战晋阳

原来就在元文遥奔赴突厥大营这段时间里,近来一直疾病缠身的皇太后娄氏、不对,应该是石氏,终于不治身亡。皇帝高演对此自是悲痛欲绝,想要为皇太后大治丧礼,结果却遭到侍中赵彦深的劝阻,认为如今都畿陷落、国君受困,如若再大治丧礼,必然会令六师沮丧,实在不合时宜。

结果赵彦深这一番进言触怒了皇帝,直接下令将赵彦深夺官逐出宫去。若是往常,皇帝倒也不至于如此失控,但且不说如今魏军兵逼晋阳,就皇太后病故一事,御医进言河北道路断绝、许多珍贵药材都无从寻找,所以才没能治好皇太后的疾病,至于巫婆则就更过分,直言皇太后是为国抵灾、为皇帝消难才一命呜呼。

这二者固然都是在推诿自己的责任,但他们所寻找的借口却都与皇帝有关,无论是河北的沦陷,还是家国灾难未已、竟然需要献祭皇太后,无不是在说他这个皇帝做的不称职。

高演心中自是愤怒不已,而对于亡母又心存愧疚,便想以盛大哀荣丧礼告慰母亲,却不想就连这一个愿望都遭到反对。他名为至尊,却事事不顺,连日来心内所挤压的负能量便全都发泄在了赵彦深身上。

“元爱卿快快入前,此番暗访,乌尊可汗心意可有转变?”

见到元文遥登殿,高演暂时收起心中杂乱的情绪,连忙将他唤之前方询问此番出使的结果如何,可是当听完元文遥小心翼翼的奏报后,他的脸色又变得铁青,恨声说道:“贼胡仗势欺人、趁火打劫,当真可恨!吾位谁嗣,其容此塞外胡酋置喙!他询问文宣遗孤,又是做的什么险恶计量!”

然而他话音刚落,殿中本来商讨皇太后丧事的濮阳王娄仲达的人纷纷劝告皇帝息怒,眼下联合突厥已经是为数不多能够挽回当下危困局面的方法了,而且看这样子乌尊可汗也已经心动,至于提出的要求有些过分,大可以继续再谈。毕竟在生死存亡的大计面前,再怎么过分的要求也可以商榷,怕就怕万念俱灰、彻底绝望!

乌尊可汗所提出的这几个要求,若阿史那皇后产子便以之为嗣,虽然侮辱性极强,但实际影响倒也不大。毕竟眼下阿史那皇后连怀孕都没有,即便是答应下来,还不知道哪年执行。

可是让文宣帝的儿子前往突厥为质,很明显乌尊可汗不知道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不只是高演这个皇帝,就连娄仲达等一干晋阳勋贵们也都不由得暗生警惕,毕竟当年他们也都参与政变,夺了文宣一脉的皇位。

在群臣苦劝皇帝以大局为重,答应乌尊可汗来年以阿史那皇后之子为嗣后,高演只觉得后一个条件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若此劫难不能逃脱,则我等与国俱亡当下。乌尊可汗即便欲以文宣后嗣弄事,亦是兴继亡绝,于我未为坏事。只不过,太原、济南自幼羸弱,无刚强之质,可遣范阳王前往。”

太原王高殷、晋安王高绍德都是文宣与李皇后所生嫡子,高演不可能将此二子送出于外,而范阳王高绍义乃是文宣庶子,即便乌尊可汗想要凭此搞什么动作,只要晋阳政权仍然存在下去,高绍义的法礼性终究不高。

“当下晋阳犹有甲士十万,危亡之际,城中壮丁、诸家奴婢俱可征发,又可得战卒数万。幽州师旅五万之众缘北而来,可以阻断贼之退路。如若乌尊可汗肯于助战,则我内外近三十万众,何患不能歼灭此路贼师!”

在有了将突厥拉拢过来的可能之后,高演和一众晋阳勋贵们的心情又转为乐观起来,东面平原王段韶镇守井陉,使得李伯山河北魏军迟迟难入,而西山长城虽已告破,但只有少量魏军师旅跨界而来,并不足以撼动晋阳城防。

当下对晋阳最有威胁的,便是停驻在肆州的那一支魏军武装,如若将这一支人马引至晋阳城下凭着优势兵力加以歼灭,那么魏军此番攻势将被化解大半。河北沦陷诚然是让人懊恼,但单凭李伯山这一支人马,也休想再撼动晋阳的防御。只要晋阳这里危机解除,来日收复河北等地,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在这样一个美好愿景的刺激之下,尽管乌尊可汗所提出的要求让北齐君臣都倍感屈辱,但还是咬牙答应下来。只要应对过眼前的危机、挫败魏军这一次的进攻,西魏也必将元气大伤,北齐君臣卧薪尝胆,收复失土、中兴社稷也绝非幻想!

晋阳宫中君臣决议完毕之后,元文遥很快便又带着国书与作为人质的范阳王高绍义一同返回突厥大营,达成这一次的合作。由于彼此间之前已经取得了默契,这一次的交流自然也就更加的顺利。

乌尊可汗在得到了北齐的丰厚许诺后,当然也希望接下来的战事继续加快进行,反正无论怎么发展,他都是稳赢不输的。于是在元文遥的鼓动之下,他便也连连派遣使者催促宇文贵赶紧向南行军、逼近晋阳。

肆州城中,宇文贵也早通过摄图得知乌尊可汗不知何处得到一副造型精美华丽的金甲,几番在其心腹面前炫耀,再结合乌尊可汗一番之前的态度、对于进攻晋阳变得分外积极,心内便有所猜测,突厥可能是已经与北齐之间达成了某些合作。

如此一来,肆州这里的魏军形势顿时变得有些不妙,直接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中。宇文贵之前之所以引众不前,除了受到北齐斛律光的抵抗之外,也是在等待其他方面师旅向前会师。

如今河北方面的唐王师旅仍然未有直接的消息传达过来,西山方向的杨忠倒是已经与韩果取得了联系,并且已经在沿汾水河谷向东而进。

眼下对于他们这一路魏军而言,比较有利的做法那便是趁着北齐与突厥之间的合谋尚未摆在明面上、彼此尚有虚与委蛇余地的时候,快速挺进到晋阳北面,然后向西山方面进行靠拢,先与杨忠取得联系,届时是战是走都能不失选择。

“还是小觑了突厥的险恶啊!”

宇文贵原本以为乌尊可汗即便不肯继续配合,顶多也只是抛弃魏军、自己率部撤离,却没想到情况会进一步变得凶险。如果河北方面不能及时有所突破的话,面对北齐与突厥的联合,这一次进攻晋阳怕是要真的饮恨而走了。

于是接下来,宇文贵先安排小可汗摄图率领阴山城傍继续南下,他则邀请乌尊可汗率领突厥人马与魏军主力一同南下。乌尊可汗因恐宇文贵心生怀疑,对此也未作拒绝,当即便率突厥大军也一同南下。

魏军大队自肆州开拔时,宇文贵特意着令主力精锐披甲行军,甲杖分发入伍、将士全副武装,自有一股慑人气势。

同行于侧的乌尊可汗看到魏军如此精壮气势,一时间也是不免心生忌惮,口中喃喃说道:“魏军征战天下、屡破强敌,观其气象,当真名不虚传,一定不能轻与对战!”

他虽然答应了与齐军联合,但却仍然不想直接与魏军进行作战,如今的魏军较之当年阴山之战时可是更加精勇。对于乌尊可汗而言,捡便宜可以,打硬仗那是想都不要想!

彼此间各存怀抱、面和心离,虽是同行南下,但师旅间却是泾渭分明,不相融合。

此时阳曲方面由斛律光所率领的齐军也已经撤退返回晋阳城下,阳曲本来就不是什么险要之地,如今北齐又与突厥暗中合谋,准备将魏军引诱南来一举歼灭,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设阻于此。因此很快魏军和突厥人马便来到了晋阳北面旷野,与晋阳城之间再也没有了阻隔。

北齐方面也已经做好了交战的准备,以咸阳王斛律光为中路军主将,率领三万晋阳兵精锐,濮阳王娄仲达为左翼主将,博陵王高济为右路军主将,各自统军一万,准备迎击魏军。其余晋阳师旅则留守城池内外,随时准备支援战场。

值得一提的是,齐军诸军皆服缟素。这是晋阳勋贵们与皇帝商讨之后所达成的决议,眼下国难当头,的确是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为皇太后大治丧礼,但又礼不能废,索性诸军服丧,既缅怀了皇太后的在天之灵,同时也取魏军伐丧不祥、齐军哀兵必胜之意。

此时白幡遍于诸军、素麻覆于将士,的确是给人一种苍凉肃杀的气氛。诸军将士或是不能对皇帝陛下痛失恩慈的悲情感同身受,但在这悲怆氛围的感染下,心情也都不免肃穆沉重。

魏军先师的阴山城傍过了阳曲之后,很快便望见了阵列晋阳城北的北齐大军,看到齐军如此,这些人也都不免心生疑惑,有人便忍不住猜测道:“莫非齐国的皇帝已经惊吓至死?否则怎么人人服丧?”

齐军方面因见到来的只是一支仆从军,便也没有直接发起进攻,担心将后路的魏军主力惊走,于是便耐心等待魏军继续深入,反正他们已经整装阵列完毕,随时可以发起进攻。

阴山城傍军众们并没有直接向晋阳城推进,而是转头往晋阳城西北方的西山区域而去,随后魏军的主力人马也随后行来,一并向西而去。

但是原本与魏军同行的突厥大军,这会儿却突然与魏军师旅前进的方向分开,他们在乌尊可汗的率领下直往晋阳东北方向而去。

彼此分道扬镳,自然让各方中下层的将士们都心生疑惑,他们并不清楚上层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谋划与安排,盟友与盟友、盟友与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突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加速行军,速往西山列阵!”

宇文贵这会儿也顾不上向将士们解释,他一边着令大将军李和等率领魏军军众加速前进,绕过晋阳北面往西山方向行去,而他自己则亲率数千名全副武装的精卒于队伍的侧方列阵防备齐军的进攻。

至于突厥方面,由于本身突厥的军事组织就比较松散,乌尊可汗更加不会详细向部众们讲述他已经选择与北齐合谋而背叛与西魏的联军,而且他也压根不想留在战场上首当其冲的位置上,于是便传令给部众们:“晋阳乃是齐国腹心,富庶百倍于其边地,今入此境,诸军放胆驰骋!”

这番话顿时点燃了突厥将士们的激情,他们之前在肆州扫荡已经所获颇丰,如今来到了更加繁荣富足的地界,自然更加控制不住。

“突厥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不是应该会击羌贼?”

一些心知双方合作内情的齐军将领们看着突厥军众们打了鸡血一般的自晋阳城东北方向冲下,完全忘记了之前的约定,一时间也是不免有些傻眼。

“塞胡鄙恶,本就不足为信、难谋大事。速速出击,杀贼!”

斛律光却是不理会突厥的不配合,先遣中军一支精骑直向魏军奔杀而去。魏军方面,宇文贵亲率精卒迎战上来,双方各自精骑很快便在晋阳城北交战厮杀起来,一时间鼓角齐鸣、杀声盈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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