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货员横了陈可秀一眼,嘴皮子翻了翻,嘟囔了一句,“靠脸勾引男人的骚货。”
声音很小,陈可秀听不真切,可她的嘴型和脸色都能看得出来,她刚刚在骂人。
知道她骂人,陈可秀也不能抓着她的头发质问,只说道,“我想买的是新的,三床被子,都要新的!”
售货员本来就有气,闻言被子也不拿了,怒气腾腾地转过头来,“别狗仗人势,得寸进尺。”
“哦,狗都会说成语了。”陈可秀不等她骂街,就看向林少同,“我出钱,也有票,不买旧的黑的,不违背公序良俗吧?不违反规定吧?是我作为人民群众的合法权益吧?”
林少同听她吵起来了,都还是秀气有礼的,完全不像当初的鼻涕虫,忍不住笑起来。
他扶了扶眼镜,点点头,“是的。我会整顿整顿不良风气,棉花都放到黑了,给群众带来很多麻烦。”
售货员很不服气,“大家都是这么买的,你不要,他不要,谁也不要,那这棉花扔掉吗?这是浪费国家的资源!林副主任,你说话要考虑清楚。”
“你是说,上面分过来的棉花,本来就是黑的吗?据我所知,不是这样子的,那我可要好好问主任了。”
林少同正愁没机会捅咕主任一下子,好在这里站稳脚跟,棉花这事,是现成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售货员瞬间没话说了,都是在供销社工作的,谁还不知道呢。
每年都会剩一些,黑了以后,申请损坏了。
刚开始是低价出售,用作奖金。
当然,大头是主任拿走了。
后来,干脆就把黑了的当无瑕疵的卖掉,账面上新进的棉花,没有实际的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