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有了身子,不便伺候爷们儿,叫旁人伺候,在这个时代不是很正常?
二奶奶又不愿意那三个姨娘占了二爷的身心,只能从陪嫁丫鬟里选一个。
我就是那个被选中的倒霉鬼。
屋内虽生了火盆,可只穿一件肚兜,还是叫我忍不住打寒颤。
我有些不耐烦,又有些慌张。
若是今晚笼不住二爷,我在二奶奶那儿只会更惨。
“二爷”
我颤着声音,微微抬起头看向二爷。
男人都喜欢柔弱的姑娘,我的眼神和我的动作都在告诉二爷,我柔弱可怜,求二爷垂怜。
二爷到底是个男人,渐渐便开始意动。
“过来,”他冷着嗓子唤我,眸中烦躁中夹杂着不耐,“来伺候我之前,嬷嬷没告诉你该怎么做吗?蠢货。”
我心内冷笑,我何须一个千百年前的老嬷嬷告诉我怎么做,我会的花样,这些古人怕是想都想不到。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我回忆着那些看过的内容,取悦着二爷。
大概是因为时间太久远,我的行为很生涩。
可这偏偏叫二爷起了兴致。
等我没了力气,他便抱起我,将我压在炕前。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直到此时,我才能体会这句古诗的意境。
折腾了几次,我浑身瘫软,如同泥一般窝在被子里,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本想着穿好衣裳,退出屋子,可不知为何,眼皮子却越来越沉。
等我醒来,二爷已不在我身边。
我急了,高妈妈嘱咐过我,叫我伺候了二爷便走,不许在二爷房中过夜,我得赶紧离开,不然,二奶奶必定要罚我。
穿好衣裳,出了外间,便见二爷正随意披着一件外裳,伏在案上看着什么。
他胸前敞开着,隐隐约约露出矫健结实的肌肉。
我不敢不打招呼便走,也不敢惊动二爷,便只能默默站在二爷跟前,盼着二爷忙完了抬头看我一眼。
二爷却把所有的精力都锁在案上的一张图上。
我脚都站麻了,索性换了个姿势,却不小心惊动了二爷。
二爷冷冷看向我:“怎么还不走?”
我忙垂下头:“跟二爷请了安便走。”
二爷没出声,我大着胆子抬头看他一眼,正对上他冰冷的双眸:“出去。”
这一眼叫我心内一惊,忙要往外走,可双腿早就麻了,一动就又软又酸。
慌乱之下,我竟往前摔去,亏得我扶住桌案,才不至于太过狼狈。
“抬手。”
二爷冷冷地吩咐我,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按在了一张十分粗糙的舆图上。
这舆图上画着的似乎是整个登州府的轮廓,采用的是上南下北左东右西的画法,和我那个时代正好反了过来。
说粗糙,是因为绘者技术受限,只在图上把城郭、山川、河流标了出来,却并无标明距离。
可在大丰,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看得懂?”
我忙站直身子:“张家有一张行商图,奴婢跟先生学过,知道怎么看舆图。”
那张行商图与眼前的舆图相比,更为粗糙。
绘图者事先画下运河,然后从运河终点坐船北上去了,将沿路的山川城郭标出来,这便算是完成了一张舆图。
与后世的地图相比,简直就是鬼画符。
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嘴角挂上了一丝鄙夷,二爷便扬了扬眉:“你过来,指一指羊山岛在何处。”
他不信我。
我胆子倒也大,凑过去一瞧,在海面上几个没有标注名字的岛屿中,指出一座岛:“二爷,这便是羊山岛。”
二爷不置可否:“你为何说是这座岛?”
羊山岛上多匪患。
这些匪患大多是亡命之徒,凶悍得很。
他们乘着潮汐而来,又乘着潮汐而去。
上岸便如鬼魅一般深入内岸,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登州卫所对此防不胜防,听闻前一个千户就是夜里吃多了酒,被上岸的羊山岛匪患割了脑袋。
登州府民众已经到了谈羊山岛色变的地步。
二爷从山海关调到登州卫,就是为了剿匪而来。
羊山岛是他心头大患,不踏平羊山岛,怕是有损二爷常胜将军的美名。
我口齿清晰,丝毫不畏惧二爷的眼光:“羊山岛离岸远,岛屿又大,四周环有一圈小岛,地形易守难攻,这图上符合此状的,只有奴婢指的这座岛。”
二爷很惊讶,他眼里渐渐有了丝笑意,不像刚进屋时那般冷冽。
“倒是个伶俐的丫头,告诉你家奶奶,叫她给你收拾个小院,再找个丫头伺候吧。”
我便这样成为了二爷的第四房姨娘。